明天再来。 直至太阳完全落下、放学鐘响以前,她都是这样想的。 以至于叶沂洁从眼前的教室踏出时,陈若初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所有的动作。 唯独她的心跳,和松开榫头的铁捲尺。 捲尺收得迅速更无情地在她虎口划上一道浅长的伤痕,没有流血却疼得她回过神,空气直接接触,没有血液保护的伤口,让她疼得忍不住嘶了声蹲在原地缓一缓。 迟到的永远都是多馀的,给过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这时血液才姍姍来迟地涌出覆盖住伤口,而迟来的保护,只让陈若初觉得困扰。 她寧可继续痛下去,也不要那一抹红沾染到自己的包包,和那件雪白的衬衫上。 我寧可你转都别转头,把我放在那。 面纸直落于她的伤口,将那血褐腥红一併带走,她没有出声,只是轻压她的手。 如果说同学会最单纯的意义,是跟老同学联系感情叙旧,那陈若初做到了。 只是,不知道她想不想。 疼痛让她的手不自主的颤抖,总务员看起来有点慌张,本以为能顺利结尾的任务出了问题,让她脸上的焦虑被放大数倍,陈若初笑说问题不大,只是说出每个字声音都在颤抖,每一次和叶沂洁交错的目光总是闪躲。 不是因为痛,是因为眼前握着自己手的,是她不再妄想过的人。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的开始,是从忘记对方的声音开始。 「这个应该要消毒包扎一下——」 「杨老师你不是下一节有课,我带她去保健室就行了,我没课。」 叶沂洁的声音穿过她的瞬间,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压着,每喘一口气就像吞针一样难受,陈若初低着头不敢看叶沂洁,她大脑一片空白,慌乱佔据了思绪。 天空开始飘下绵绵细雨,陈若初望向被她摆在地板上的教科书被雨点打湿,她现在应该很想离开才对,只是出于同事间的互相帮助才会替她带自己去处理伤口。 保健室的门还开着,不过阿姨不在,陈若初坐到椅子上,看着她不疾不徐地将药水绷带拿过来。 「这个算小伤,没事的——」 她没出力,也没用力,只是将双氧水滴在伤口上,陈若初就疼得说不出话。 「怎样算小伤?」她有些不耐烦,「你还是这样,一点也没变。」眼里的情绪看不透。 空气里的湿度在上升,她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叶沂洁的表情。 我没变。我在你面前还能变成什么样子? 「这样不好吗?」陈若初冷笑了一声,「反正我们不过只是认识的人。」 「说只能当同学的不是你吗?」 「结果连老同学也当不成——」 棉籤停在伤口边缘,从语气间能感觉到叶沂洁是抑止着怒火和不悦,可表情却还是那样的平静。 「你可以,别那么不要脸吗,陈若初。」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叶沂洁的话却像寒风刺骨。 「这句话是你先开口说的。」 她抬起眼,这是绝交后,陈若初第一次认真的注视着她的双眸。 「陈若初,是你对不起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