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的动作,渐渐就规范了起来。 不过他画出来的羊羔,实在抽象。 尹明毓抬眼时瞧见那乌漆嘛黑的一坨,仔细辨认片刻,还是多问了一句:“头在哪儿?” 谢策小手一指,点在黑团上方极不明显的一处凸起,奶声奶气地说:“头。” 他指完头,又指向旁边儿四条长短不一,还跟躯体没有连接的不明条状物,“腿。” 尹明毓恍然大悟,头是头,腿是腿,毫不吝啬地给予赞扬,然后兴致勃勃道:“一会儿咱们送给小羊吧,它肯定很喜欢。” 谢策高兴地点头。 尹明毓眼神一动,又道:“再画一个你父亲,我们派人送给他。” 谢策有些迟疑,但还是在她的鼓励下捏着笔,在另一张纸上画下“父亲”。 尹明毓看着那只比他画得羊稍长些的一坨黑墨,再一想到谢钦的形象,笑不可抑。 谢策不明白她在笑什么,歪歪头,不解地问:“母亲?” 尹明毓收起笑,认真道:“无事,小郎君画得极好,我替你写上字,让人送给你父亲。” “好。” 尹明毓尽量不去瞧那一团黑,在旁边儿空白处写下——谢策赠父,而后一本正经地让谢策画了一团落款,又标注了日期。 待到墨干了,尹明毓便让婢女送去前院,算是她的“破冰”之举。 谢策的练习结束,尹明毓兑现承诺,带着他一起回东院喂羊。 小羊吃习惯了谢策喂给它的草,他喂过来就张嘴,吃进嘴里就嚼。 而这次谢策兴冲冲地送画到它跟前,小羊傻乎乎地直接张嘴,一口叼住,扯下一大块儿纸,就开始嚼,只几下那纸便没剩多少在嘴外。 谢策呆住,见它又过来咬,连忙后退,喊道:“母亲!” 有好些人送了请帖给尹明毓,尹明毓正在看,听到他的喊声,一回头就他画上羊没了头,小羊还在伸嘴继续“吃自己”,边忍笑边安抚道:“无妨,心意送到了,小羊这不是收下了吗?” 谢策还是看着自个儿的画闷闷不乐。 尹明毓便道:“就算它不懂你的心意,你父亲肯定懂。” 谢策抬头,“真的吗?” 尹明毓肯定地点头。 喂过羊,尹明毓便送谢策回正院,而后带着那些请帖去西院寻谢夫人。 谢夫人对她的到来不意外,直接问:“为请帖来的?” 尹明毓行礼,随后对婆母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是单给我的请帖,虽说先前看了母亲给我的册子,还是想请教过母亲,再回帖比较妥当。” 她闺中时整日自得其乐,没有其他府的手帕交,这些发请帖的娘子,基本全都是那日蹴鞠时认识的,只有一个姜四娘子的邀约,教人意外。 谢夫人也是先点出姜四娘子:“她为人不错,也没什么牵扯,你只管去便是。” 尹明毓点头,记下。 谢夫人又拿起洵阳郡主的帖子,道:“洵阳郡主虽是定王的嫡女,也不必有负担。” 而后又说了几家可去可不去的,方才放下请帖道:“你有分寸,无需我多叮嘱,只当去玩儿,如今轻易无人敢为难你” 尹明毓应下。 谢夫人又道:“晚膳一道在老夫人那儿用吧,今日你父亲回来的早。” “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