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心思都有。顾兆说了法子,村长便敲锣高声说:“给大家伙两天时间,都好好想清楚,刚话也说了,今年要做的家里来个男人到我这儿报名登记,就两天赶紧抓紧了,庄稼地不等人,第三天我就带人去大枣村买石粉,不收你们钱,不放心的人跟我一起去。” 村长显然是知道村里各家小心思,手里不沾钱,到时候谈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爱买不买爱做不做。 顾兆又说了一遍旱田肥田的法子,烧麦茬,注意别烧到别家,走水了。麦秸秆留着冬日过后来年春烧了草木灰做化肥等等。 “成了,散了。”村长敲锣。 正事说完了,也没人散,七嘴八舌的扎堆聊,你家做不做、一袋就二百多文这么贵,可一袋能使三亩地也还成吧? 当然跟不要钱的旱地肥法一比,二百多文还是贵了。 有人心动有人纠结犹豫,挨着遍的问。杏哥儿找到黎周周,正说着,不知不觉就围了一群阿叔婶子。 “周周你家十亩水田做多少啊?”杏哥儿问。他婆母公爹知道他和周周关系好,让他来多问问,收成能不能成给个心底话。 黎周周:“我家十亩都追肥。” “全追啊?你就不怕?是不是你知道能成?”杏哥儿也急,说话心直口快的,“是知道能翻个翻吧?” 其他婶子阿叔紧张听着,黎周周摇头,“不是,我家也第一次做,都一个村的,要是上肥那么大动静不可能没人看见。我是信我家相公,他说成那就试试,做的稀了,再不济就是今年稻子卖不出去留自己家吃。” 黎周周也往坏处想了,可在坏也能扛过去,家里有黄米、豆子,面也多,还有红薯,总能吃饱饭不饿肚子。 杏哥儿:…… 本来是不咋信,可一想黎周周那么疼他家相公,还真能为了相公一句话这么干,好像也没啥不好信的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套,没啥保证,自己思量吧。 之后两天,村里人见了面第一句话不是问吃了吗、干啥去,而是改成了你家做不做、买几袋。倒是村口王阿叔家没这个烦恼,王阿叔家没水田,只有旱地,现在用不要钱法子肥田呢。 可在纠结,两天时间过的快,村里大部分是拿家里三五亩水田试试先,买个一袋两袋的能成。家家户户有独轮车,推着走吧。 这两天王婶是不乐意出钱的,二百多文一袋,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再说黎周周能那么好心?可她在不乐意,家里田地的事还是男人和大儿子拿大半主意,最后说那就先买两袋试试。 王婶家水田二十亩呢。她家去年生了个孙子,得了五亩水田五亩旱田。 两袋也要二百多文。王婶拿钱给男人,是肉疼心肝疼。 一大早天不亮,村长在村口点人。 这两天登记了七十多户,今个临时还有三户没来,估计是临了反悔。倒是黎二架着牛车也在,他打算买个两袋五亩水田试试。 村里大多都这样,差不多时间,村长吆喝走了不等了。 黎家买的多,黎周周怕爹扛不动,说是要一起去,还是相公说:村里买的多,没准还没那么多货,一人一袋都算是货多了,爹拿不动还有村长牛车使。 黎大也摆手不用周周去。 果然如顾兆猜的那样。村里乌压压一行人到了大枣村口,问石粉家在哪,村里人指路,村长带着头很快到了。 之后事很顺,村长也是和粮官打过交道的,虽然粮官连个品阶都没,只能算是个兵卒子,但对村里百姓来说那就是官。如今跟石粉家打交道,讨价钱,没啥问题。 “是西坪村的?顾书郎?” 石粉家的儿子拍着脑子想起来了,“对,是有这么回事,还是刚过完年我去药馆送货,有个穿着袍子文文气气的书生问我价钱,旁边还站着个高个儿哥儿,没成想还真的来买了。” 他当初说药馆量大一袋二百三十文,要是书生自己买那就贵个十来文。书生问了村里地址,一隔这么多月,他都忘了还有这回事,没成想啊没成想。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