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我也爱吃这个,村里地里有花生,平日就喜欢嚼。” 两人一来一往的闲聊,称兄道弟说的热络,朱老板最后还知道黎大也是杀猪的,还会劁猪手艺,不由更亲热了,一口一个黎哥,说些杀猪劁猪经,忆着往昔。 小六子数钱别的没听,就馋师傅手里的花生,师傅说的开心了就往嘴里扔一颗,他也想吃。 这一数就数了三遍,谁让小六子不专心,光惦记着花生。 等黎大赶车走了,朱老板脸上还带着笑,先是拍了徒弟脑袋一下,“以后干事注意些,数钱都不留心,还能干啥。” “知道了师傅。” 然后朱老板抓了几颗花生给徒弟。 小六子拿了嘿嘿笑,“谢谢师傅。” 这天卤猪头生意好,猪耳朵、猪头肉都抢手,昨天买到的今个照旧,排队时就夸,说凉拌的好吃,怎么拌,还有说我空口吃也想。 张记卖醋铺子的周氏就在队伍中,自从黎家卤煮开张后,真的是天天排队,见天的吃,怎么吃都吃不腻,不过都是买最便宜的卤煮下水,旁的没试过。 有一回周氏没买到,吃啥都没胃口,夜里也睡不好心烦意乱的。 天气热,她最近还胖了些,连吃的都吃不好,还咋睡? 今天抢了先,队伍靠前,这会周氏听凉拌的猪耳朵猪头肉,心里也稀罕,搭话说:“真这般好吃?” “好吃啊,耳朵脆生生的,不腻味。” “猪头肉肥美不腻。” 周氏便试着买了一斤,高高兴兴端着回去。 许阿婶是打的卤煮下水,一勺七文,见周氏十五文买了一斤猪头肉,端着碗回铺子,嘀咕念叨说:“也不知道张家卖醋能卖多少钱,天天这么吃,也幸亏她婆母是跟老大过日子分了家,不然一窝窝的女孩,还能这么吃不得气死……” “娘。”芸娘小声提醒婆母,这话就别说了,要是让旁人听见了学了出去,到时候又是事。 以前两家邻里关系也好着,小文和三娘又不是没闹过矛盾,大人不插手,俩小的没一会就又玩到一起了。从没像这回这么长久,两家都不对付起来。 “我在咱家铺子说她,你不说谁知道?昨个儿周氏挤兑我,你怎么不说。”许阿婶问儿媳妇。 芸娘便不敢吱声。 昨个儿是周氏不对,她婆母买菜回来路过张家门口,正巧周氏拎着一桶污水出来倒,嘴上先挤兑婆母说又吃菜叶子呢,你家有孙子还舍不得吃肉啊,一桶的污水泼出去,溅了婆母鞋面上一些。 可周氏之所以这么挤兑,那也是因为前个儿婆母背后说周氏三个丫头,大娘那么大了,找人家嫁出去那得给陪嫁,三个丫头得多少钱啊,不像咱家小文一个。 这话周氏听见了,当时翻了白眼,说我家嫁女儿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 许阿婶便说我是看三个丫头长大的,关心孩子,那句话错了? 然后就有了泼污水脏鞋面,和今个儿许阿婶背后说道周氏生三个女儿的事。 巷子里的事说不清理。 芸娘不再提,许阿婶还气不过,没好气说:“当初小文揪三娘头发——” “娘,是扔虫到三娘头上。”芸娘提醒。 许阿婶不在意说:“不管是扔虫子还是揪头发,都是小事,小文后头还拿了豆包去给三娘赔不是,要不是三娘不接,小文拿你的头绳让我撞见了,可我也没找上门破口大骂,还给她家端了一碗豆包,好声好气的提醒,结果那个周氏,真的是分不清好懒,还把我记恨上了,到现在你瞧瞧……” 芸娘哪敢应声,也想不明白,以前都和好的快,怎么这次反倒真记上了。 许家包子铺与黎记卤煮隔了一道墙,紧挨着。那边说话,尤其许阿婶说的上头来,难免声音大几分,黎周周卖完了卤煮开始收拾,听了一耳朵,不由想,当然是因为许阿婶戳周氏痛处了。 周氏没男孩想要男孩,许阿婶心疼显摆孙子就算了,可句句往周氏心头戳,就跟在村里差不多,他家盖了青砖大瓦房后,村里人就说他家就一个哥儿,没男孩,盖的屋子再好也是断送了,没人传宗接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