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有来有往,他拿的贵了,杏哥儿怕是心里还负担重,想着该怎么还人情,也招架不住。 黎周周做营生这些日子,差点吃过亏,琢磨出一个道理,还是要闷着头发财,以及怕眼红的人时时惦记。 走了两刻不到就到了布匹料子铺。 黎周周选了一块中等价位的,那是一块妃红颜色,瞧着比红色淡一些,还是老板介绍的,说如今卖的最好。布上头染着的是桃花图案,花瓣一簇簇的,十分漂亮。 “……这是南边送来的货,布上染着图案,夫郎你自己穿红的好看,要是给家里相公买,那就挑这个色。”老板拿出了另一匹。 黎周周一瞧摇头说:“家中有,这颜色太深重了,有没有清雅些的?我相公在书院里读书。” “有。”老板没想到面前这位夫郎相公还是位秀才,真是人不可貌相,取了一匹,“您瞧瞧这块,竹青色,上头染得还是竹叶子,文人书生都爱这些,竹子四君子之一。” 黎周周见了喜欢,给相公做袍子应该好看。 一问价,竹青和妃红那块一样的价钱,倒是还成。于是便买了两块,妃红那块小一些,送杏哥儿的,杏哥儿自己做袄子或者给元元做衣裳是够了,竹绿色这块要的多,做袍子要长一些。 爹和他就不买了,去年花了钱做了身新衣,整日里在家中干活穿的旧的,新的衣裳还是新新的,过年回村里时穿。 买了布料,还有一盒山楂糕,如今山楂下来,这东西不贵,他们镇上也有的卖,只是从没见过将山楂糕做的小巧,还是花瓣模样的,吃起来比镇上的好吃些。 这两样便够了。 黎周周拎着油皮纸包的布料点心往回走,路过金玉酒楼正巧撞见在外头送客的徐掌柜,他脚步顿了下,因为徐掌柜瞧见他了。 都对上了,那自然不好装作不认识。 徐掌柜倒是热情,寒暄打招呼,“黎老板买东西呢?今个有闲工夫,也是,家里生意好,是该多出来逛逛看看。” 黎周周先是问徐掌柜好,然后说:“天气凉了,买块布好给我家相公做衣裳。”只字不提爹要回村的事。 “是,咱们府县这天气变化快,连着下几场秋雨,穿了单衣咱们来回跑动干活还好,要是顾秀才一坐一天读书写字那可能就得冷了,清平书院在山里,一下雨潮气大。”徐掌柜笑呵呵的拉家常说经验。 黎周周听出徐掌柜好心,虽然在他看那‘清平山’根本就不像山,不过徐掌柜说的没错,“谢谢您提醒我了。” “一嘴的话不算什么要谢的,呐,隔壁就有卖汤婆子的,还有暖炉,小巧的一个,拿着护手也不冷手。”徐掌柜说完见黎夫郎心思不在这儿,都写着脸上要去看看暖炉,便笑呵呵说:“黎老板忙去吧,我也忙了。” “诶好。” 徐掌柜回了酒楼。黎周周折了两步去了徐掌柜刚指的铺子,就是卖清平学院校服的店铺。 黎周周一进去,一瞧是老熟人,赵裁缝在。 “黎老板?给顾秀才买衣裳来了?要量尺寸定做的话也快。” “不是,我来问问有没有暖手炉子。” “有,我拿给你,这个黄铜的就好使,你看虽然是光溜溜的没个花样,但暖手就成,不用雕花,这个费钱。”赵裁缝给黎夫郎挑的实用款。 黎周周点头说对,问了价钱。 赵裁缝给便宜了三文,还送了一个暖炉套子——夹棉款的。这些都是用零碎剩下的布头缝的,平日里卖也是两三文一个。 吃了这么久黎记卤煮,赵裁缝乐意给便宜价,也没亏,就是赚多赚少。 黎周周痛快付了账,道了谢拿了暖炉往回走。 另一头徐掌柜回到酒楼,隔着门见黎夫郎手里拎了个铜手炉回去了,便笑呵呵念叨了声:“干了这么多年掌柜的,见了不少人,还第一次见夫郎这么疼相公的。” 这会酒楼没什么客人,伙计收拾完桌子偷懒,听见掌柜的说话,都没听清说什么,凑过去拍马屁笑说:“掌柜的说黎夫郎,我也看见了,他一个哥儿,跟——”话还没说完,先被徐掌柜拍了一下。 “知道什么,桌子赶紧擦擦,别耍嘴皮了,我不听你吹捧这个,人家是夫郎哥儿也能自己顶起买卖生意,外头人人喊一声黎老板。”徐掌柜教训伙计。 他都豁着老脸不要给黎家赔了不是,过去的事过去了,黎家不计较了,这小兔崽子还给他在这儿拉话挑事呢。 伙计挨了训,还不知道为啥,他这不是想吹捧掌柜抬抬掌柜吗?怎么掌柜的还不乐意听? 黎正仁站在柜台后算完了账,见那小伙计规规矩矩站着,跟个鹌鹑似得,便随口卖人情,说:“徐叔,就是你往常挂嘴边的黎老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