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和黎周周一同出来。 “各位老板客气了,入座吧,咱们坐着聊。”顾兆笑眯眯的说。 众人一一落座硬板凳,这坐法还有讲究,若是按照曾经去陈大人那儿赴宴讲究,第一桌子自然是四家连着陈大人的家属,凑个一桌。可现在硬板凳,一条能坐十个人,顾大人顾夫人都在前头台阶上单坐着。 那第一排空出来的位置—— 一些商户心里活泛起来,可不敢上前,便听前头顾大人笑呵呵说:“大家别客气,第一排再来几个人,我一会要说事,太后了别听不清。” 既然顾大人发话了,那活泛盯着位置的率先是王家,落座在一排。有了王家这个开头,前头的又去了几人,都是今日送礼送的厚重的。 坐定了。 顾兆先说:“这是我夫人黎周周。” 众人又起身见礼了一次。 “诸位客气了。”黎周周点了头算回礼。 顾兆笑眯眯说:“不多礼了。”然后开启拉家常模式,说:“我们一家初来咱们昭州,一下子就喜爱上这里了,地方敞快大,百姓朴素热情,最主要是咱们昭州东西多宝贝的多。” 底下商贾们:…… 之前没见过顾大人,光听来之后的事迹,听起来像是个严肃清明的,可今天一见又不对了,笑眯眯的不说,这会一番话显然是有示好之意,聊起了家常了。 “……像是我家福宝就爱吃鱼虾,咱们昭州吉汀、容管的虾快顶我手掌大了,虾肉鲜美,清蒸了什么都不用沾空口就能吃,十分鲜美。” “水果我们一家都是北方人,到了昭州水果可没停下来过,之前从鄚州过来,吃了荔枝,我说句私心话,咱们昭州的荔枝是比鄚州长得好,又大又甜的。” 这话说的在场商贾纷纷点头应和,说到心坎里了。倒不是因为顾大人夸昭州荔枝,而是因为顾大人踩鄚州! 昭州经商的就没有不讨厌鄚州的,因为两州离得近,昭州有的出名特产,鄚州也能生长,加上鄚州地理位置比昭州好,比昭州富,昭州的商户想出货,鄚州就压,要是借路往北方运,那要被扒皮交过路费,还要交保护费。 明明他们货品更好,可赚不到钱啊。 顾兆这一手拉踩,商户们对着顾大人是亲近几分,不管是面上的还是客套虚伪的,反正这会纷纷点头说顾大人说得对、说得好、可不是嘛。 “可惜这鄚州位置比咱们靠北,路也好走些,咱们几个出荔枝的镇子,都有些远,荔枝长出来了,送咱们昭州城都费事,更别提运到北方,诸位不知道,北面人可没见过咱们昭州这些水果,平时百姓多吃枣子,哪里有咱们昭州的水果花样丰富。” “可惜。” 商贾们便跟着顾大人一同面上唉惜,心里想,说来说去原来是说到了路上,顾大人要修路,大家伙都知道,可修路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让他们送银子? “咱们昭州多是发财路,可路不好,就全都堵上了。本官到了昭州,想必大伙也知道了,要修路,修水泥路,一忙活一个月有余,如今才得了空,今天也不说面上话,本官薄酒粗茶招待诸位,多谢诸位的捐银。”顾兆伸手,苏石毅递上了账本。 前排四家:捐银! 好像刚进黎府大门是听到捐这个字,不过因为锣鼓敲的响,报的数字响,忘了揪这么一个字。原来真的是捐银。 这下子——商贾们肯定是不乐意的,送官老爷银子那是送到官老爷腰包里,是私人的人情关系,可一下子成了捐,那就不是人情了,是免费的。 别说小商贾,就是前排坐的,如今个顶个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顾兆全然当没看见,笑眯眯的看完最末账册,递给了周周,这才说:“今个来了六十三位,总共捐银两万三千两,大家太热情了,尤其是王家——王老板是哪位?” 本来不咋高兴觉得被阴了的丝绸庄王老板,这会被顾大人率先点了名,脸上表情还没遮掩完,先赶紧举手,说:“大人,是我,我在这。” 顾兆亲自站起来过去,笑呵呵的握了握王老板的手,说:“好啊,王老板是个心善的,周周,帮我把王老板名记下了,不能白亏了王老板这六百两银子。” 王老板浑身的血这会都冲到脑子里了,脸色涨红,不知道说啥。 因为以前每年给陈大人送孝敬银子,可从来没有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