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夫人刚过来,乍一看还以为厅中站的是男子,仔细一看才看到这夫郎眉心中的一点红,等她坐下,不管是这夫郎的外貌长相身高,还是行礼做派,不像是夫郎哥儿,倒像是老爷前头求见的读书人。 不卑不亢的。 知州夫人心中狐疑,略略问了几句,得知这夫郎原还是宛南州宁平府县底下一个村子的人,因为嫁人随夫才去了昭州。 嫁鸡随鸡,知州夫人倒是没疑惑为何跑那般远。这夫郎相公去了昭州,做人家妻子的只能跟着。 “我见你不同寻常商贾。”知州夫人也没绕圈子了,即便是不同寻常的商贾,那也是做买卖的商人,不必绕着弯来。 黎周周笑说:“夫人抬举了,黎某相公在昭州办差,去岁调到昭州的同知大人见昭州穷苦贫瘠,心里装着百姓,便拉了一条商队,将昭州当地的特产收拾出来,我们一路北上运过来卖。” “原来是这般。”知州夫人点点头,以为这夫郎老板的相公是那新同知的手下,便不多问了。这都是前头老爷们的公务,她一个后宅妇不必管这么多。 于是问起来这琉璃定制法。 黎周周一一解答,“琉璃稀罕,也是娇贵的东西,不能装热水,需要轻拿轻放,若是给小姐打嫁妆,那便是一应首饰的奁盒,或是烧了些小姐喜爱颜色的琉璃珠子……” 没一会五小姐到了。 “五娘你来,你想要什么同他说。”知州夫人招呼女儿过去。 五娘是好奇看厅中人,黎周周笑的温和给行了礼,“见过五小姐。” 这个夫郎好不一般。五娘心中想,面上不显,她来时都听妈妈说了,真有那宝贝的东西?像是冬日冰雪景色般纯净漂亮? 妈妈将盒子打开,五娘见了那琉璃盏,爱不释手细细摸着,说:“阿娘这名字起的也好听。” “你爱便好。”夫人宠溺望着女儿。爱就好。 黎周周说:“这琉璃盏用来盛佳酿最合适了,放在阳光下照射,颜色波光粼粼的漂亮。” 府中正好有酸梅汤,丫鬟取来倒了一盏,五娘端在手中,隔着琉璃盏对着厅里的太阳,只见确实是层层的红色,里头酸梅汤微微荡漾,波光粼粼的。 好看。 这酸梅汤用了琉璃盏喝起来都更解渴香甜了。 确实是好东西。知州夫人见了,当即心里更是满意,神色也和善许多,让黎老板坐下来说话。五娘说了她喜爱的颜色。 “这琉璃工艺复杂,目前颜色有朱砂色和草绿色,还有金色,这是添了金粉。”黎周周说到后者,见知州夫人更是满意,当即说:“添了金粉要贵重奢华许多。” 钱不是问题。夫人很满意。 双方开始交流这奁盒系列,黎周周借了知州府的纸笔,写了记下,耐心的一遍遍给母女二人画着花纹样式,又说:“……一切还要等昭州的琉璃师傅订做,与这纸上大概略有出入。” “五娘爱的颜色,奁盒大小不差就成,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说到最末了,知州夫人问银钱。 这一等加起来便上万了,黎周周报了价格,见知州夫人神色满意,便说:“定钱黎某先不收了,琉璃定做贵府是大历的头一份,黎某怕不如夫人小姐意,等出了货送过来夫人小姐满意了,再付钱。” 黎周周是放心这桩买卖,知州夫人肯定不会跑单,可轮到了知州夫人对昭州的琉璃不放心了,一听不收定钱觉得不好,再问昭州地远如何联系? 五娘来年六月的婚事啊。 莫要耽搁了。 黎周周心中一动,便为难状,说:“其实今天黎某去看宅子了,想在唐州买了宅子置办了产业,以后昭州的货都运送到这宅子中,用来歇脚,只是看来看去没什么满意的宅子。” 这好办。知州夫人应了下来,这商人要是在昭州买了房,还怕跑了不成?就是有什么要联系传话的,也知道地方不是。 有知州夫人帮忙,唐州那些好宅子大宅子多的是选择,牙人也不敢欺瞒抬价,背后心里嘀咕,早知道有这一层关系,这黎老板直接说了便是,要什么好宅子没有啊。 他还以为一个外乡人没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宅子就看好了,靠着唐州正街的宅子,地段与衙门略有些距离,不过离南城门口近,大门冲着正街大路上,那青砖夯实的路宽能走下六辆马车,昭州送货近,零散商贾买货拉货也方便。 宅子盖的没什么制式,不过墙高门户紧实,宽宽大大的横向着走,花园小的可怜,也没什么景致。黎周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