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冷脸,有什么说什么直截了当不来虚的也不爱这些客气话,队长倒是挺喜欢的,觉得不是官老爷来村里耀武扬威来着。 “人死了,就在半拉上。”村长给指路。 孟见云一看,那树梢凸出来一截,离地面有个一丈多高。 “诶哟,还有气——” “没死,没死。” 上头护卫队惊慌失措的喊。 队长:…… “孟管事,人还没死。” 孟见云也听见了,说:“用麻绳两头拴着放下来,底下人接着。” 众人麻溜听话做事,拴着肩膀,只是拴的时候,那昏厥过去的‘死尸’一般的人,立即又动弹睁眼,吓得大家一跳,有人才注意到,这人肩膀被穿透了,血浆糊的衣裳都看不清。 “这、这还活着?” “可真是命大。” “没准抬回去就死了。” 这倒是。 此人脸看不清,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衣裳没一处好的,露在外头的皮肤也被血糊着根本看不清哪里伤着哪里好着,几个男人按住了,尽量避开伤处,幸好这人挣扎几下到了极致又给晕了过去。 终于放下来了。 底下人早备好了木板木条,将人抬在平坦处,闪开让城里大人瞧。 孟见云蹲下剥开此人头发看了眼,尽管污血糊着脸,但眉骨略高,鼻梁挺直,不像是大历人长相,莫不是南夷探子?但探子这个伤—— “先抬回去,找大夫看。”孟见云发话,又抬头看了看陡峭的悬崖上头,说:“留下一队在这儿看着。” 村长家有空房,这是给城里大人备着的,此时就抬到村长家了。 镇上大夫到村里得有的走,今天肯定赶不过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眼瞅着随时没命,村长年纪大,面对城里的大人也颤颤巍巍的磕绊,说不了昭州话,说了一遍,村里小年轻给学。 “我们村长说,村里还有个接生婆,要不要找来?”小年轻学完见村长又说了句,也跟着翻译:“隔壁村还有个神婆。” 孟见云:…… “都找来吧。” 看着都快死了,能用就成。 孟见云这人给此人擦洗换衣裳,只是根本找不到解衣裳的地方,没处下手,血都糊结实了,只能找来剪子剪,等剪完了,留下的村民看着眼前的人,纷纷吸着冷气。 这、这人身上都是伤,大大小小的,胸口那儿还有个血窟窿,肩膀被刺穿,其他地方是鞭伤,皮开肉绽那种,还有烙印—— 就没有一处好的。 “有酒没?拿酒,还有开水清伤口,先把沾了泥土灰尘的擦洗。”孟见云现下觉得此人不该是探子了。 没一会接生婆来了,这料理的活便交给了接生婆干,等神婆到了一看床上人就说魂没了,危险要死了,然后就招魂。 终于到了第二天,镇上大夫过来了,一看床上躺的人伤口,摇头说他救不了,其他的伤倒是好说,胸口这个要活不成了。 “备马车,垫厚一些被褥,送到昭州城。”孟见云跟带来的忠十一说。 十一问:“管事你不回去吗?” “我留下来再看看,这人掉下来不对劲,以防南夷再来寻,你带车马去昭州,回府里说清楚,若是大人没在,一切由老板做决定。” “是。”十一就带人回去了。 孟见云没走,留在此地,时不时往掉人的悬崖峭壁去巡逻。忠十一赶着车马一路走的水泥路,并不是颠簸——官府用车都有橡胶轮胎,起了防震作用。 日夜赶路,第三日终于到了昭州城。 忠十一在路上都怕车里人死了,用参水吊着,这人昏迷不醒还高烧不退,但也没办法,只能熬着。 车马到了黎府门前,门房瞧见黑车胎,赶紧让人通知周管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