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没见,黎二比黎大还要小个八九岁,可如今两兄弟站一起,黎大更是精神健硕些,黎二面容黝黑,脸上褶子深,腰也劳累的躬了些,常年下地务农没法子。 黎大看着这个弟弟,以前那些怨怼早没影了,只剩下对弟弟的手足之情,笑说:“啥几天,这次打算住两三个月,等天凉了再上京。” “这么久?!”黎二可惊喜了。 黎周周说:“村里凉快,想多留一留,正好趁机会盖个老宅,以后回来住也能住开。”现在老宅还是太小了。 “对。”黎大点头,跟老村长说:“再修个祠堂,咱们祖祖辈辈去的先人们有个落脚休息的地儿。” 这是好事,大好事。 “可是积了阴德了。”老村长说。 黎大紧跟着说:“这祠堂我们修,规矩也是要立,不拘男女哥儿性别的说,只要是咱们东西两村人都能放进去,只凭生时的德行,偷鸡摸狗赌钱懒惰不敬父母……” 老村长先是一怔,男女哥儿牌位都放进去啊?而后越往下听,倒是在理,而且黎家出钱修,这可是白得的,管什么性别,因此是点点头没什么意见。 再听黎大说法,这祠堂修的还大。 西坪村村民原先以为是只修他们村,现在看来是两村的修一起了。 “相公是这意思。”黎周周搬出顾大人名头来,见大家伙看他,便不紧不慢说清了意思,“祠堂是先辈灵牌休憩地,保佑两村后代人,相公就说,那修大一些,以后村中老弱妇孺,或是遭了难的村人,或是出嫁妇人被婆家刁难的实在没地方可去,也能到祠堂暂时避一避……” 众人一听十分不解,出嫁的女郎哥儿那都是人家的人了,就算是被刁难,谁家当媳妇儿的没受过磋磨啊?咋就还跑回来,难不成还不过日子了? 这多丢人啊。 可大家伙想归想,不敢提,后来想总归是黎家出钱,想修成啥样是啥样,那都是搁灵牌死人住的地儿,谁家嫁出去的这么胆大敢去睡那儿?总归是空着的。 说了许多,绿豆汤都喝了几壶了。 下人们把老宅屋子大炕收拾干净,铺上了新的铺盖卷,该擦得擦,该扫的扫,连着米面水缸也收拾干净添足了水。 村民见状便散了,黎大送人,说:“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唠嗑。” 黎二一家和顾家没走,还留着,想说一些家事。 忠四来报,说府尊送了几车东西来,全都是铺盖米粮鸡鸭猪肉等。 “收下吧。”黎周周思量下,亲自出去同送货的人说说话,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那送货的还是师爷,见了就要跪地磕头,被黎周周叫起来了,忠四也眼尖快一步扶着。 “替我转告你们家大人,谢过他的好意,都是能用得上的东西,费心了。” 师爷露了一回脸,兴奋的脸涨红,忙说您客气云云,而后乘车才走的。人一走,黎周周跟忠四说:“把东西和人记着。” 这一出院子里顾家人黎家人都看着。黎周周有意给家里亲戚提个醒,敲打敲打,便边往回走边说:“这几样礼吃喝用的被褥不算贵重,我收下了,要记下,回头过年要回礼一份的,不能漏了。” “岳母二婶可能不知道,当官的是厉害,权势大,但要是犯了事,牵累也大。当初相公从七品的小官时,京里有位同相公一般出身的农家子,当时做官做到了正二品,可圣上要发落了,那就是九族牵累的事。” 李桂花先问:“啥九族?” “我爹那辈的兄弟,上头父母,我这辈的兄弟,下头的孩子,还有顾家……” 李桂花吓得不成,咋、咋也算她家了。 在座的都是亲人,黎周周是怕相公官大了,族中子弟亲人生了一些坏心思,或是俩家都是老实憨厚的,可架不住有心人捧着钱财动摇啊。以前路远,昭州也偏,相公官位不高,哪怕后来去了南郡,但村里不知道,也没今天这么一出,自然是本本分分的,也没人上门巴结。 可如今不同,黎周周要给相公把后方安稳住了。 “不是吓唬两家长辈,相公位置坐的高了,京里豺狼环绕,总有人想拉下相公自己坐上位置去。” 顾家黎家人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这个阁老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