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三间瓦房,中间是过人的走道,左右两间,一间是空房,随便以后看门的,或是求庇护的都成。 往后越来越宽,是个凹字型,由主四间和左右四间侧屋组成的,里头靠墙壁一排排都是用青砖木头搭建的隔板,用来放牌位的,牌位前放案桌,祭拜烧香用的。 主位正房间,摆着黎周周阿爹的牌位。 祠堂砌好后,两村是一村一半,中间的四间正屋,那也是对开,不过黎顾两家放在正中,这也是应该的,黎家出的钱, 请祖先牌位入位。 屋里冷意,案桌上香火缭绕。 顾阿奶被人扶着,望着早去男人的灵牌,说:“好啊,有个地方遮风避雨的,我以后没了就搁你旁边。” “娘你说什么呢。”顾大嫂呸呸了唾沫,说:“现在是享福的时候,兆儿升了官,你身体也好,硬朗着,在这种地方说那晦气的干嘛。” 顾阿奶倒是不怕死,不过知道小辈们好心就不说这个。 “周周和福宝呢?” “估计还在隔壁同他阿爹说说话。” 黎周周跪在蒲团上,给阿爹磕了三个响头,福宝也跟着做,上了香,黎周周侧头跟福宝说:“你去外头看看爷爷和曾奶奶。” “好。”福宝点点脑袋,便出去了。 屋里没旁人了,黎周周才望着阿爹灵牌说:“阿爹,我听杏哥儿说,黎三一家过的不好,那俩老的衣着补丁时时挨饿,讨饭讨到杏哥儿门前了,杏哥儿没给,带着王石头上黎三家门骂,自此后就不敢再来了。” “说这些造口孽,可每次想到模糊记忆的阿爹,我不说了,枉为人子。” “阿爹,以前在昭州,现如今回来了,家里日子很好,您看在眼底,只是要是有下辈子,还想成一家人,多在您跟前尽尽孝心。” 黎周周说完又磕了头,望着阿爹的灵牌许久,这才出了门。 院子中间移植了一颗槐树,围着树干砌了一圈栏杆,顾阿奶同黎大一坐一站正低声说话聊天,顾阿奶拉着福宝的手,说:“曾奶奶怎么瞧都瞧不够,你爷爷会养孩子,养的多好啊。” 黎大就笑,跟顾老太说:“身子骨随他阿爹。” “那是,曾奶奶,福福可壮实啦,不信您摸摸。”黎照曦说话奶了几分,哄得曾奶奶乐开了怀,连连说:摸摸、摸摸。 见黎周周出来了,眼眶微红,在场的谁也没问多提。 顾阿奶就说:“周周是好孩子,福福随着周周个头长,可好了。” “模样像顾家的漂亮,两头挑好的长了。”黎周周扶着阿奶胳膊说。 顾阿奶一听果然更高兴,孙子顾兆入赘,如今官做到顶尖,这是整个顾家最难受的事了,可也没办法,如今听黎周周说福宝也占着顾家的好,自然高兴。 福宝是姓黎,以后是黎家孩子入黎家祖坟,可怎么说身体里也流着顾家的血。黎家得了兆儿,也没忘了照拂顾家一把,已经很好了。 一大家子往出走,大夏天的,这祠堂不知道是新盖的还是别的缘故,一进门就冷飕飕的阴冷,小辈们自然不敢让顾老太多留——怕不干净,顾老太都八十多了,万一被盯了去。 外头大门口,顾大伯家儿子接人,长得结实壮硕,是下地种田的汉子,脸也晒得黝黑,见阿奶出来,说了两句,便弯着背。顾阿奶在大家伙帮忙下,颤颤巍巍的爬了上去。 “回吧。”顾阿奶说。 顾家小辈便同黎家告了别,两家一东一西的回村。 沿着土路下去,这边靠山的是祠堂,另一头靠大路的地方就是新希望了——族学。 族学也盖的七七八八了。 其实黎周周看,就是很朴实的院子,没村里人说的什么繁琐气派,有点像昭州的学校——比那个要小。 大门,长方形带回廊的院子,中间花园,栽种了矮松等。后头没多远盖了屋舍小院——这是夫子住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