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你们母亲混说!” 宁远侯府的太夫人却是知道,裴首辅家里,只有一个嫡长女,便是如今自己嫡长子的儿媳妇,一品宁远侯夫人。其余的女儿,都是妾室所出。 夏夫人见太夫人一个个得拉着自己的女儿们细看,就给太夫人一一介绍起来:“最大的这个,是老二舒兰。中间这个,是老三舒芳。最小的这个,是舒芬。” 太夫人见这三个女儿,除了高矮不同,其余的,都是一样的裙袄钗环,便抿嘴笑了:“都是好的,叫我都分不出谁是谁。” 裴舒芬今年才一十三岁,听了太夫人这样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她年岁最小,生得最为妍丽。虽然容色尚稚,一笑之下,却如百花满园,美不胜收。 夏夫人就看了裴舒芬一眼。裴舒芬瞥见嫡母的眼色,便赶紧敛了笑容,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太夫人看在眼里,同夏夫人拉了几句家常,就道:“我知道你们忙忙得上京来,是为了要看你们的大姐。我这个老婆子,就不拦着你们姐妹情深了。”说着,太夫人就叫了自己的大丫鬟抱琴过来,“你领着亲家太太和姑娘们,去大奶奶的院子吧。” 抱琴忙应了,又对屋里的人福了一福道:“劳烦亲家太太和姑娘们跟着奴婢了。” 夏夫人也着实担心大女儿裴舒凡,便起身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太夫人笑眯眯地道:“都去吧。一会儿记得过来我这里吃饭。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得好好唠唠嗑。” 夏夫人笑着应了,便转身跟着抱琴出了慈宁院。 裴家的三个姑娘也都对太夫人福了一福,就也跟着出去了。 宁远侯府的正院中澜院里,丫鬟婆子皆竖立在正屋门口的台阶上,鸦雀无声。 夏夫人已是带着三个姑娘去了宁远侯夫人的内室里。 宁远侯夫人裴舒凡今年二十八岁,许是长期缠绵病榻,脸色蜡黄。因要见客,脸上敷了一层茉莉粉,却是皆浮在脸上,看上去更是吓人。 夏夫人就叫了三个姑娘过来见过大姐。 裴舒凡笑着跟她们一一打过招呼,又一人送了一对十两重的绞丝缠枝梅花的金镯子。 裴家的二小姐裴舒兰是个老实的,见大姐一出手就是这样重的见面礼,不由看着夏夫人,不敢去接。二小姐不接,三小姐裴舒芳和四小姐裴舒芬也都不敢接。 夏夫人微笑道:“这是你们大姐的一点心意。” 三位姑娘这才伸手接过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夏夫人就看了看裴舒凡,欲言又止。 裴舒凡心领神会,便对一旁伺候的人道:“桐叶,昨儿皇后娘娘赐下上好的蒸酪,拿出来给姑娘们用用吧。” 桐叶忙应了声“是”,便对三位姑娘道:“这边请。” 这三个姑娘看桐叶穿着碧绿滚边烟青色绣兰花的短襦,外罩烟色云肩背心,下系淡绿色棉裙。头上挽着妇人的发髻,斜插着一支碧玉钗,就知道她定是大姐屋里的通房,也是宁远侯的人。便都对她更是客气了几分。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夏夫人才看着裴舒凡病骨支离的模样,心痛道:“凡儿,不是娘心狠。只是事到如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两个孩子想一想。” 裴舒凡默默地将一块帕子给娘递了过去,轻声道:“娘莫太伤心了。我晓得。” 夏夫人接过帕子拭了拭泪,就低声道:“你十五及笄,嫁到楚家。如今已是十三年。可你的嫡子,才三岁半。刚生的嫡女,也刚满一岁。不是娘咒你,你不打算好了,若是突然撒手,可让这两个孩子怎么活?”又忍不住哭道:“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谁愿意扔下他们?——都是不得已啊!” 裴舒凡叹息道:“娘,我哪里没有盘算过?只是如今,侯爷有四房姨娘,两个是他多年的通房丫鬟所抬,庶长子、庶次子都是她们所出。” 又叹了口气,裴舒凡接着道:“还有两房良妾。一个是当年侯爷订过亲又毁了约的定南侯府嫡长女齐氏,为了侯爷,齐氏多年不嫁,到二十二岁上才抬进府里。如今比我还大一岁。同侯爷情深义重,是侯爷心坎上的人。还有一个是济阳侯家侯夫人的外甥女方氏,才十六岁,来头都不小。齐氏育有一女,方氏是年初才抬进府的,还未能有孕。”顿了顿,又道:“以侯爷多年的喜好看,这方氏有孕,也是迟早的事。” 夏夫人点头道:“也难为你。这样的日子,你也熬了出来,终于生了嫡子和嫡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