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番示弱,已经起了作用了。 罗四眼看见桐叶从地上爬起来,又梳头发,又整衣裳的忙乎了一番,也起了几分好奇之心,不知道罗爷要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罗四眼偷偷跟在桐叶后面,也进了后面的院子,找了个窗户根儿躲了起来。 桐叶来到罗开潮的书房门前,心里已经沉着下来。她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柔声问道:“罗爷,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顺便关上门。”罗开潮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桐叶更是欣喜,可是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有些懊恼。——早知道,就穿夫人给的那件大红色绣绿鸳鸯的缎子小衣,更衬自己的皮色。 这间书房的窗户上并没有安上玻璃,而是糊着细密的窗户纸。 大门一关上,屋里就显得阴暗了几分。 桐叶怯生生地走了进来,看见只有罗开潮一个人坐在一张大书案背后,面色沉静地看着她。 “罗爷叫妾身进来,可有要事?”桐叶含羞带怯地问道。 罗开潮面前的书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五个大银锭,还有一张一百俩的银票。 “这些银子,都是你的?”罗开潮声音平平地问道。 桐叶点点头,笑道:“那刘婆子手脚不干净,不知偷了妾身多少东西。今儿妾身实在忍不下去了,才想着要跟罗爷说一声。可巧罗爷就过来了。”说着说着,眼角又有了泪,桐叶从袖袋里掏出手帕,往眼角按了按,道:“可恨那婆子倒打一耙,若不是罗爷来得快,妾身就要被她打死了……” “这些银子,真的都是你的银子?”罗开潮抬高了声音,又问了一句。 桐叶双目盈盈地看着罗开潮,微笑道:“罗爷今儿是怎么啦?——这银子当然是妾身……”话音未落,桐叶的脸色突然变得刷白! 她当初投奔桐露的时候,曾经跟桐露说过,她是被宁远侯的新夫人赶出来的,身无分文,才来投靠桐露。后来又生了病,在庄子上住了一个多月才回来。她哪里会有这么多银子?! 桐叶不由暗暗叫苦。若是她现在反口,说这银子不是她的,而是刘婆子的,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看见罗开潮眉目森然的样子,桐叶咬咬牙,扑通一声给罗开潮跪下,磕头道:“妾身刚才说错了。这银子不是妾身的,是刘婆子的……” “这样说,刘婆子拿了自己的银子,说是你偷的,然后将银子交给我?还有,你在后面追打刘婆子,说她偷了她自己的银子?——你说,我是不是看起来像傻子?”罗开潮突然笑了起来,反问了桐叶一句。 桐叶脸色更白,跪在地上,脑子里急速想着招儿,嘴里慢慢敷衍着:“罗爷说什么话?——罗爷精明强干,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生意,哪有人敢把罗爷当傻子……只是这银子……这银子……” “这银子,是宁远侯夫人给你的,是不是?”罗开潮突然问道。 桐叶目瞪口呆地看着罗开潮:他怎么会知道?! 罗开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桐叶问道:“是你自己老老实实说出来,还是我替你说出来?” 桐叶实在想不出自己是在哪里出了错,除了那银子…… “罗爷,妾身不是有意要瞒着罗爷。只是妾身一介女流,身上有这么多银子,自然不敢让人知道。罗爷也是明白人,当年桐露和罗爷成亲的时候,也是从侯府带了银子出来的。她的银子从哪里来的,我的银子就是从哪里来的。”桐叶到了这种时候,反而静下心来,希望能用和桐露一样的境遇来打动罗开潮。 说起桐露,罗开潮的脸色果然柔和了一些,他往后靠坐在书案后面的大圈椅上,微笑着道:“桐露可不是被宁远侯新夫人赶出府的。再说她也没有对我撒过谎。” 桐叶不等罗开潮吩咐,自己从地上起身,走到罗开潮的书案面前,柔声道:“妾身以前不知道罗爷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不敢全盘托出。如今知道罗爷是个心地良善的好人,妾身自然都听罗爷的。——罗爷想要什么,拿去就是。但凡妾身有的,就是罗爷的。”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