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飞振见大嫂干脆撂挑子不干,完全将照顾娘的差使给了自己,倒是又犹豫起来。眼看九月府试在即,他如今正日日苦读,要得个功名,以后也好让娘亲扬眉吐气一番。如果真的由他日日照料,这一科,他大概又赶不上了。下一次,要等到三年以后。 简飞振低头沉默不语,并不去接那药方。 贺宁馨突然有些生气。这位二叔,总是这样反反复复,没来由地胡乱给别人扣帽子。可是又没有担待,真的让他去做事,他又推诿起来…… “二弟,娘的病耽搁不得。你再犹豫踌躇下去,误了娘的病,可别又推到我和你大哥头上。”贺宁馨忍不住刺了他一句。简飞振这个人,底子应该不坏,就是被人宠坏了,需要人真正敲打敲打才行。 简飞振浑身一震,抬起来看着贺宁馨,终于让开了身子,对贺宁馨拱手低头:“那就麻烦大嫂了。” 贺宁馨收起药方,心平气和地道:“不敢称麻烦。我是简家的嫡长媳,这些事情本就是我份内之事。先前若不是二弟在这里拦着,娘现在应该都喝上药了。” 简飞振脸上红了几分,张嘴想反驳,又觉得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只好退后一步,道:“我让我屋里的慧琴过来帮着熬药。”到底还是不放心。 贺宁馨想冷笑:她和简飞扬如果真的起了坏心,要害简老夫人,哪有可能给人偷换药物,又或是背地里挫磨一个中了风的老人,做这些留下把柄的事?! 他们刚才接到老夫人晕过去的消息,只要二话不说,跑来同简飞振和简飞怡一样,抚床大哭就是了。哭上几个时辰,再想起来请大夫也不迟。到时候请大夫的时辰也误了,他们的孝顺名声也出去了,完全可以做到给你挖坟墓,你还帮着给烧纸,绝对没人能挑得出一丝错处。 他们不是不懂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只是不愿意去使罢了。再说有那么多可以正大光明让人吃憋的法子,又何必去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跟小人一样使阴招? 简飞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是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的,是自己的亲娘。她再有千般不好,万般错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如果跟着别人落井下石,就是畜生都不如。 想到此,简飞振又拱了拱手道:“那我先出去了。”又看了看贺宁馨手里的药方,道:“这药,还是等慧琴来了再熬。” “慧琴是谁?”贺宁馨冷不丁地问道。 简飞振有些尴尬:“……我的通房丫鬟。” 贺宁馨点点头,这人活脱脱又是一个楚华谨了。便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将药方塞到他手里,道:“把药方给慧琴吧。让她去帐房领银子,亲自去抓药,熬药。”又叫了简老夫人的三个大丫鬟过来,吩咐道:“一会儿慧琴姑娘过来平章院里主事,你们都要听慧琴姑娘的话,知道吗?” 芳影先就应了,道:“奴婢这就去准备药炉和药挑子,等慧琴姑娘抓了药过来,马上就能熬药了。” 床上的简老夫人被那大夫扎了一针后,已经悠悠醒了过来。先前听见贺宁馨在跟人说话,还不想搭理她,便没有说话。慢慢地她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却发现自己脸上身上都没有知觉。有心想出声唤人,却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唔唔之声,自己就先吓得魂飞魄散。耳听着那几个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