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阵子了,谁都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是萧士及的人,萧士及不要她,就没人娶她了。这样一个吃闲饭的家伙养在家里,难道不用付银子? 这样一想,大公子就觉得万无一失,立刻收拾行李,打算去江陵亲自见萧士及一趟。 临走的时候,他偷偷去包养的外室春娘那里住了两晚上才启程。 春娘就趁他在她家住的时候,将他的两封信搜了出来,偷偷拆开看了,各誉录了一份给自己人送过去。 这两封誉录的信当然最后落到杜恒霜手里。 那是一个春和日丽的下午,杜恒霜和诸素素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子下吃茶聊天。 杜恒霜慢慢看完穆夜来的信,笑了笑,长吁一声,道:“原来她不过是这种段数而已。若是这样的招儿也能让士及动心,他也不值得我做什么了。——我直接收拾东西,带孩子走人。” 诸素素好奇地道:“可不可以给我瞧一瞧?” 杜恒霜笑着将信递给诸素素。 诸素素默默地读完了,道:“除了第二封有些太直白,第一封的杀伤力还是蛮大的。我不认为一般的男人能抵抗得住这满纸的柔情。”说着,还把信纸冲着杜恒霜哗啦哗啦摇晃两下。 杜恒霜捧起茶杯轻抿一口,又捻了一块玫瑰糯米红豆糕吃了,笑着道:“你说得不错,那是一般而言。但是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脱离现实的状况。有时候你觉得很动人,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却觉得很无聊,甚至压力太大,反而会适得其反。——这,就会是一个适得其反的例子。”她指了指诸素素手里的信纸。 “不会吧?”诸素素愕然,又看了看穆夜来的第一封信,“怎会适得其反?我看了,说实话,我都有些动心。” 杜恒霜挑了挑眉,笑道:“素素,你知道江陵的战况如何?” 诸素素做了个翻白眼的样子,一下子趴到葡萄架下的小石桌上,有气无力地道:“别问我这些事情,我全不懂,也不感兴趣,行了吧?” 杜恒霜笑道:“你看,穆夜来在你的医馆住了几个月,跟你一样,早就跟外面脱节了。她大概不知道,江陵现在战事正酣,士及正焦头烂额地收拾南宁郡王齐孝恭留下的烂摊子,绝对没有心情来品味她这样委婉哀怨的风花雪月。——我看她的算盘是打错了,这第二封直接要钱的信,是非拿出来不可。” 诸素素这才明白过来,笑着捶着石桌子道:“啧啧……只要这第二封信一拿出来,她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大度形象,就沾了臭不可闻的铜臭味儿了!” 杜恒霜点点头,“正是如此。” 诸素素就问杜恒霜,“人家出招了,你怎么办?就坐在家里等?——啧啧,你也真心狠,柱国侯一去五个多月了,你居然就忍得住,一个字都没有给他写过。我可是听说,他隔三差五就有给你寄信、送东西回来的。” 杜恒霜悠悠地笑,道:“我也把他晾得差不多了,现在是要慢慢收网的时候。这一次,我也给他准备了一封信。”说着,带着诸素素走进内室,给她看自己准备的东西和信。 诸素素打开来,只看见雪白的宣纸上,只写着“家里一切安好,勿念”这八个字,但是在这八个字下方,却有“平、安”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是小孩子写的,然后在“平安”两个字后头,还有一个胖胖的小脚丫图案,印在那“平安”两个字后头,连起来,就是“平安归来”的意思。 杜恒霜指着那胖胖的墨汁小脚丫道:“这是阳哥儿的小脚印。前面的两个字,是平哥儿和安姐儿写的。” 除了信以外,还有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包了两双千层底的布鞋,两双牛皮长靴,几身新做的天竺棉布内衣,还有一对小孩子尺寸的赤金脚铃。 这样的温情和大气,就将穆夜来期期艾艾的思念和哀怨衬得十分狭隘和不堪。 诸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