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耸听。 直到「那一天」,苏玛依才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涵义──连女人都不得不拾起阵亡男性的猎刀浴血奋战时,确实是部落灭亡的时刻。 儘管当时她年纪还非常小,但她记得自己在混乱中也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猎刀,准备以「永不屈服的纱绩人」之姿,与敌人搏斗到最后一刻──但「嫭嫭」跟其他女性长辈迅速拉走她,一把将年幼的她扛到肩上,往后山逃命。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跟着剩馀的族人在山林内艰困地度过一个冬天又一个冬天。为了节省粮食,好让年幼的她及跟她差不多年龄的小孩有东西吃,一些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长辈,也不得不选择一株距离蓝天最近、与巨山齐高的大树自縊──如此在天上的祖灵们就会把她一同接走;有些小孩跟着其他的长辈往另一座山寻找活路,一路一直照顾她的嫭嫭,最后也敌不过岁月对身体的侵蚀,在两个冬天以前的某日长眠不起。 然后……她只记得自己拾来的猎刀在逃脱黑熊袭击的途中不小心弄丢──这很讽刺,因为她明明也是「熊」(苏玛依)。失去唯一的谋生工具,她只能摘一些野果、山菜果腹;这段期间她大部分的记忆都相当模糊了,可能是因为真的饿到除了求生外没有多馀的脑力,直到来到这座农庄。 大概是因为比平常早起,让苏玛依有时间胡思乱想了起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走回自己的房间,把放在床头的两条暗金色的细绳,将自己顺直的长发分成两边,在双耳旁绑成两条发束──据说这样的打扮,看起来会比较像「这里」的人。 打理完毕后,苏玛依走近灶房,只见阿纳伊看起来比平常更加有干劲一般地,用力捶打着揉合粟粒与燕麦粉的麵团。方才他跟自己拿回摺叠刀,应该是为了用刀面把粟粒脱壳……其实有更方便的办法,只是她不晓得该怎么跟他说,而且现在也不是跟他说的时机。 「喔,苏玛依,」男子总算注意到站在门边的女孩: 「我把脱穀的稻米也拿出来了,现在在泡水,花生已经先炒好了,今天你试试看把泡开的米粒跟炒花生一起放到石磨里磨碎,会很好喝。」 把「米」跟「花生」放到石磨里磨碎……单词她都懂,作法也没什么困难,然而这不是往常的早餐餐点。 在她还来不及开口提问时,只见阿纳伊神采奕奕地高声说道: 「今天要进行料理比赛!我跟他已经约定好了!看我好好露一手吧,这几年来我也是有长进的!」 【任务等级???:与老友进行料理对决】 苏玛依不由得胆怯地退了半步:她从来没见过男子如此情绪高涨。 料理比赛?约定?所以今天会有其他人来这里吗?那她该不该像上次那样暂时躲起来? 「啊、你不用担心,他人很好的。」像是心电感应般察觉到苏玛依的担忧,阿纳伊补充道:「只是讲话有些粗鲁罢了。」 「……那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苏玛依一直不太确定自己在这里的定位,究竟算是「被捡来的孤女」、「奴僕」……或是「新娘」?于是她也很难拿捏要用什么态度面对眼前的这位男子,以及在这里的生活。 「你跟平常一样就可以了,不用在意我。」 扔下这句话后,男子看似全心全意地投入在揉麵糰上。 话是这么说,但苏玛依实在很难不在意他。 总之,早餐先按照男子的指示,把有点泡软的米粒跟花生一同倒入石磨中,磨出了深褐色的液体。她盛了一碗,战战兢兢地尝了一口: 「好甜!……可是好好喝。」 「是吧,我的花生可是先用糖炒过,比起一般的米浆应该更顺口。」 ……「咪拎」……大概是这种食物的名字吧。苏玛依也有一点一滴地在学习这里的语言。 ──毕竟她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她这一辈子大概都要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势必要学会这里的语言跟风俗,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别给收留自己的阿纳伊添麻烦。 至于掩没在山林里的遥远家乡…… 她手中的米浆倒映出她脸上既深锁眉头又露出无奈微笑的复杂神情。正如她始终保持的心态:能够活着,就是眾神跟祖灵莫大的恩赐。她已别无所求了。 揉好麵糰的男子,暂时把麵团放在一旁,然后离开灶房,朝着农庄南面的厢房走去。苏玛依从来没看过男子开啟过除了浴间、灶房、农具仓库以及他和自己的寝室以外的房间,儘管十分好奇,但苏玛依没有直接跟上去,只是踩着木鞋,驻足在楼梯口的位置,稍微朝男子所在的方向探头探脑。 只见男子从那间厢房里扛出了一个麻布袋,另一肩则掛着一条条暗红色、像是麻绳却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奇特物品。 男子回到灶房后,先把那个神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