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少年浑身都是力气,顾亦徐哪里是他的对手。半湿不干的头发像是出门前刚刚冲洗过,身上气味干净清爽,没有汗气味儿,但那副莽撞和讨打的嘴脸还是一样欠扁。 眼看真惹急了顾亦徐,顾泽临连忙收手道歉:“姐、姐我错了,真错了,你放过我吧。” 顾亦徐忿忿甩开他,“是你自己讨打!” “别闹了你俩。” 顾箐不知何时出现在台阶上,双手抱臂,直直盯向顾泽临:“你现在越来越淘气,成天在外面鬼混不回家,手机电话打不通,爸妈的消息不回。奶奶的生日你也迟到,顾泽临,你是不是太久没人管皮痒了?” 顾泽临挠挠头,“大姐,你别吓唬我了。” 顾箐目光锐利,气场全开:“谁和你开玩笑?” 能治他的人来了,顾亦徐偷乐,“拜拜,我先进去咯~” 说完溜进门口。 “我们也进去。晚上宴会散了你别跑,留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顾泽临一扫刚才的生气,蔫蔫地:“噢。” “噢是什么意思?” “好好,知道了。”顾泽临小声嘟囔烦不烦啊,却没胆叫顾箐听见。 顾箐这才脸色稍霁。 顾老爷子那一辈虽说不是重男轻女,但传统观念根植,还是认为儿子才能传宗接代。所以顾老爷子对顾庆民、顾庆宗两兄弟的后代很看重。 长子顾庆民就不说了,徐苓君在省委机关上班,当初计划生育政策对公务人员查的很严,只生了顾亦徐一个女儿。顾老爷子喜爱孙女,但说一点不遗憾那是假的。次子顾庆宗的媳妇秦月在生了顾箐之后,曾怀过个孩子,却意外流掉了,后来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又才有了顾泽临,所以顾家对他的偏爱是有目共睹的。 爷爷奶奶一味溺爱,母亲秦月不幸经历流产,出于某种弥补的感情,她对后来怀上的顾泽临喜欢的跟个什么宝贝似的。他爸顾庆宗只有被惹急了底线才会动手,其余时候一概对儿子的混账行径睁只眼闭只眼。 唯独顾箐是个例外,她见不惯顾泽临胡作非为,故而总要板起面孔严厉教训。 在顾泽临眼里,大他六岁的亲姐顾箐比他爸妈、他爷爷奶奶加起来还要有威胁。 菜肴摆上后开宴,大人们把满脸奶油的小屁孩儿从桌底下捞出来,擦干净手放进座椅里,年纪小的还不会用筷子,阿姨在边上喂饭。 顾爷爷奶奶坐首位,左侧下边是顾庆民和徐苓君,右边是顾庆宗秦月,往下是大姑二姑和姑父们。 桌上的小辈只有顾箐、顾亦徐和顾泽临三人。 顾亦徐在桌子底下和顾泽临绊脚,两人又不知为何闹起来。 二姑顾茜绵忽然寻思道:“这桌子怎么在摇晃?” 二姑父放下筷子,表情疑惑:“我也感觉到了,好像是有点。” 顾箐轻咳一声,桌子上的动静立刻停下来。 顾茜绵讶异,又说:“诶不晃了。” “不想在这吃就去小孩子那一桌。” 顾箐眼神警告二人,“听到没?” 接收到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危险,顾亦徐两人顿时老实安分了。 顾家大人们相视一眼,大概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顾奶奶笑道:“一一和泽临两姐弟从小打到大,现在还经常吵架呢,跟长不大似的。” “箐箐做大姐的什么都要会,在外边学习打理公司,在家里管着弟弟妹妹。”大姑和秦月说道:“亏得她聪明又能干,孩子中没一个能比的上箐箐的。” 秦月笑笑说:“她年纪最大,懂事也早,不论是学习还是工作从没让我们大人操过一点心。” 顾茜绵不禁唏嘘,她二哥的两个孩子真是天差地别——顾箐自主性强,有主见,从小到大都是家中孩子的翘楚,普林斯顿本科毕业,听说最近又筹划申请哥大研究生,但因为国外疫情搁置了。 而泽临却是个半吊子,对读书一点也不感兴趣,花钱去英国留学镀金,却在国外染上一堆坏毛病,和那群二代三代们鼓捣玩乐,酗酒抽烟私生活混乱,年纪轻轻就换了四个还是五个女伴…… 顾茜绵的生活圈子很简单,三十年来被亲人丈夫保护的很好,也亏得顾泽临是她亲侄子,不然平时遇到这样的人,顾茜绵必然是轻蔑远离的。 二姑的心声自然没人能听到,桌尾顾亦徐还和顾泽临暗暗较劲。 “好哇,你竟然谈恋爱了!”顾泽临抓到把柄,得瑟的跟什么一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