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门都出不去,更别说到十几分钟路程外的教师办公楼。发小宋鸣恰好谈了个外校女友,小两口难舍难分,成宿得不在校。 齐垵这人极其好面子,拉不下脸求人,如果非要低声下气恳求,他宁愿自挂东南枝,好歹死得笔直。许是宋鸣良心发现,被女友勾住魂舍不得回来,却还记得排球社群里发了个消息,问有谁愿意帮齐垵跑几趟。 当时他们都是大一新生,群里没几个相熟,加之酷暑天气炎热,谁会乐意不呆在宿舍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调,去帮个陌生的小学弟跑腿? 原本热闹无比,正聊嗨赛事周边的群里,瞬间安静如死机。 长达十几分钟,无人回复。 齐垵见之嘴角抽了抽。 他拖着骨折的残腿,临出门时,退出群聊界面,却发现最顶上有红点,显示新消息。 嘉芙没在群里说话,而是直接找上他,问需不需要帮忙。 …… 至于之后她如何跑前跑后,悉心照顾,提醒他按时换药,将外卖送到宿舍楼下,托认识的男生帮忙送到寝室门口…… 凡此总总,不必一一提起。 齐垵曾一度以为,嘉芙的热心唯独对他一人,但很快发现不是。 几天之后另一位队员受伤,同样受到了嘉芙嘘寒问暖的对待。 ——她对排球社任何一人都关怀备至,因为这是她作为外联,照顾每一位队员的,无可推卸的职责。 若只是如此,倒也还好,不至于让齐垵心怀芥蒂。 直到程奕出现以前,齐垵一直与嘉芙维持着友好的“情谊”,关系不远不近。嘉芙在队内人缘极好,不乏有爱慕者,刚入社的学弟向她表白,队内学长们多半存得都是埋汰或看戏的心情,齐垵有所顾虑,故而迟迟不敢表露心意。 等到第二年,当仁不让成为校排球社的社长后,齐垵自诩有底气、有能力追求嘉芙时,程奕便以近乎巧合到微妙的地步,进入了他的视野。 在很久之后,齐垵每每回想起这一时刻,很难不以为他与程奕生来相克,八字不合。 所以,他看程奕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很快意识到,嘉芙在程奕面前完全是另一副笑靥,百般殷勤。 程奕看到她精心泡的花茶,淡淡瞥了眼,顺手拧开矿泉水瓶盖,冷声拒绝:“不用,我自己有。” 自制的巧克力、蛋糕,在柜子里放到过期,都没人尝过一口。 最后清洁大妈叉腰指着进蚂蚁的储物柜,将排球社众人骂个狗血淋头,“男大学生,不爱卫生”,“器材室怎么能放饮食”的吆喝声中,程奕站出来,连甜食带柜倒进垃圾桶,干脆粗暴的动作直接震惊了大妈一整年,瞬间浇灭怒火,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当即闭上。 嘉芙看见全程,没有阻拦。 之后依旧我行我素。 不管程奕多冷淡,她都能想方设法贴上去。 也是在经历这一次事件之后,众人看待嘉芙的目光从欣赏、喜爱,逐渐变得古怪、陌生和同情。 她伤不伤心,齐垵不知道。 但那一刻,胸口压抑许久的不爽、郁闷和烦躁,变成了愤怒、嫉妒—— 还有,憎恶。 他怒其不争,却无法向嘉芙发泄那股愤怒。 于是嫉妒程奕,憎恶自己。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或许嘉芙已经忘却,但他永远替她记得。 · “因为——” “好奇怪啊。”嘉芙忍不住道:“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齐垵顿了顿,“不能说?” “那倒没有。” “我对于经济学,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多排斥……你知道的,我只能选文科,除了经济学,不外乎就是语言类、新闻传媒、法硕这几项,相比之下,还不如报经济学呢。” 齐垵没听到预料中的答复,不由追问:“没有别的原因?” 嘉芙想了想,“可能,确实还有一个。” “我对法学不感兴趣,读研总不能还读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恰好那段时间,我认识了萱萱师姐,她向我推荐周导……” 齐垵怔愣一瞬,表情僵在脸上,剩下的话全然没听进去。 竟然,不是因为程奕? 他反应太明显,神色说不出的突兀,嘉芙想不注意都难,“你好像很惊讶?” “我本来就不喜欢读法啊。”她失笑:“没听过一句话么,‘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读这两专业等于跳深坑。” 齐垵怔怔看着她,“那你当初为什么学法?” “我哪有选择的余地?” 嘉芙很自然道:“法学院分数线最低,我是被调剂过去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