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你们,以后有程奕。” 顾亦徐顿了下,“可是我自己呢?” “我是个独立的人。” 她满心困惑,问道:“为什么我的人生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 · “会下围棋吗?” “懂一点。” “不错。” 顾父赞许道:“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沉得下心,去学这种入门简单精进难的技艺。” 茶室内,顾庆民和程奕对面而坐闲谈。 中间桌案上一侧摆放棋盘,一侧茶台。 话至中途,顾父和颜悦色,邀请他到茶室品茶。 “我泡茶的手艺还行,给你试试看。” 顾庆民起身去拿茶叶,程奕立即跟着站起来。 他摆摆手,“你是客人,坐着品茶就行。” 程奕只能坐回去。 顾父端视会儿,“你好像有点局促?” 语气诙谐,是在打趣。 程奕没否认,“是有一点。” 顾父嗤笑,“你倒实诚,紧张就对了,你不紧张我才要紧张。” 程奕:“……” 顾庆民用滚水烫杯,“上回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和亦徐谈恋爱了?” “我那时还奇怪,怎么她替你说好话。” “原来是唱双簧,”顾父不紧不慢,道:“在我面前演一出不认识的戏码。” “……” 程奕体会到坐立难安的感觉。 “当时的做法确有欠缺,”他踌躇措辞,“事出突然,会议上见到您很意外,包括亦徐,我们没想到会在那个场合下碰面。” “在老师介绍您时,我才看到她。” 顾父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你们倒有默契。” “即使回到那个时候,我应该也不会向您表明。” 顾庆民却没追问原因,他似乎只是闲谈,专心斟完茶,将杯子置于跟前,“来,品鉴一下。” 他们边喝茶,边继续谈心。 顾庆民从始至终一副聊家常的态度,程奕却不敢懈怠,回得很慎重。 品茗到一半,顾庆民提议下围棋。 “谁先手?” 程奕自然礼让。 顾父也没推辞,黑棋下在右上角,程奕执白随后。 在最开始,都只是试探,稳扎稳打保守圈地。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两个人都是专业棋手,等到争先占据同一块棋盘时,激烈交锋在所难免。 期间,顾庆民也没闲着:“下棋时,讲究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程奕颔首:“受教了。” “但做贾行商,光懂道理却不够。” “我问你,怎么能获得最多有效且真实信息?” 程奕回:“内幕,人脉,资源交换。” 佯攻过后,顾庆民截然落子,声东击西,堵死白棋的气,连“吃”数颗棋子,遗憾叹一口气,道:“光看一角可不行,做人也是这样。” 程奕不疾不徐,接着说完下半句,“但内幕可能虚假,人脉未必可靠,资源么,我拿得出的别人未必没有,高价者得之,一旦被别人抢先,消息有效性大打折扣。” 顾父欣然道:“聪明!” “总结以上,背景、人脉、资源都可以概括为两个词。” 程奕:“钱与权。” 顾庆民满意点头,“这是一方面,然而,近年我有了新的发现。” “在我看来,医疗才是最隐秘,最容易忽视,却是最关键的。” “是人都会生病,生病使人脆弱,即使是毫无破绽的铁人,在倒下的那一刻也是如此无力。顾氏医疗每年接诊诸多政要,富商名流,他们为了得到最好的救治,不惜拿出所有一切进行交换。” “越有权有势的人,越惜命。”他淡淡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