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娇素来是个自信的姑娘,若是那女郎一人这样讲,她怕还能呛回去,怕是未来的夫婿也回护那女子,她这才心慌意乱,觉得遭未婚夫厌了,委屈极了,不知如何是好了。 几个小娘子俱都脸色不好看,纷纷安慰起来。 明月把潜哥儿交给奶嬷嬷,领着明娇便去了厢房,她心里不舒服,连找了好几个厢房都没瞧见人,又见明娇脸色煞白,不由心疼,心里的火倒是小了些,“现下找不着人了,待我下次遇见她,少不了她两个嘴瓜子。” 明娇哎呀一声,眼眶红红的,“长姐,我先寻个位处换衣服吧……” 明月见她这样急切,只怕她日后都怕那李家女郎,反倒折了性子,日后嫁进去,岂不是任人拿捏,想了想,把人拉到厢房里,门掩了,扯了两个秀凳坐着去了。 明月比她高一些,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倒是偏听偏信,我往日里说你漂亮,你一个字也不进耳?一个同你不对付的小娘子言语几句,你就上心了?” 明月见她哭得额角都是汗,给她打扇,又拿帕子给她擦擦眼泪。 明娇掉眼泪,怎么也擦不干,“不止呢,还有李君延……我现在想起来就觉着喘不过气。”这才是叫她伤心的人呢。 明月看了心疼,给她斟茶,“他亲口讲得?他若是真讲了,他一个男子,同一个女郎犯口舌功夫,你还是他牵了红线的另一头,那他真是毫无修养,这样的人,心思狭窄,为了叫你不舒服,什么话都讲得出口,哪还管真假……若是没说出口,那你多半是会错意了,大舅舅大舅母大表哥,哪个不是漂亮人……那李家女郎定是羡慕你,我听闻她有心疾,李公子于是回护她,这也是讲得通的……” “即便这样也不该,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合该护你才是,真不中用的东西……” “李亭元羡慕我?”明娇捡自个想听的听,立刻止了哭,又抿着唇笑,脸上还挂着泪痕,扭捏起来,难得怕羞了,“我真的漂亮吗?你往日不是哄我的?” 明娇从来都是个漂亮姑娘,只是爱跑爱闹,身子比旁的娘子都强健许多,肤色也不若那样白净,却是别有风采,只是各花入各眼罢了,明月就觉着她活力四射,是个十分美丽的姑娘。 明月见她似要高兴起来,又拉着她在榻边坐下,拿帕子给她擦擦脸,柔声道:“当然了,我骗你作甚,你想换衣服也换得,左右都好看……但你今个也不对,那李娘子这样说你,你就信了,她久病在身,又不是豁达性子,见你整日跑跑跳跳,健康和顺,她这才口出恶言,这样的人,自然是不盼你好的,你哪里能就这样信了。” 明娇吸吸鼻子,贴在明月怀里,轻声道:“她先前还甩了我一下,就是我躲开了,她病恹恹的,李君延来得晚,好像确实没瞧见,只见我蹦起来去打她了……” 明月一笑,把她脸上的泪渍擦干,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道:“兔子都要羡慕我们娇姐儿灵活好动,无病无忧,快快乐乐,自然招了她的眼。” 谢氏出身大家,□□女郎自有一套法子,从不拘着人性子,该学的学好,该玩的也不落下,日后谁都挑不出错处,自个又快活,明娇这才养成一副跳脱性子。 明月说罢又正色道:“日后若是再遇上李家娘子这样的事情,你也不能白白站着挨欺负,不只你自个难受,家里人都要心疼你。” 明娇嘴里讲着受教受教,很快就又高兴起来,明月又讲些漂亮话来哄她,她红着小脸,那股子招摇的神气又出现在脸上了,明月瞧着心中柔软。 明娇纠结一会,倒是还是想换了这身衣裳,“真是晦气,先是同谢欢撞了,又惹了李亭元的眼,我还是低调些……” 明月于是叫了个丫鬟,把先前抬上来的箱笼再抬到厢房里来,丫鬟送了两个箱子来,口道:“三娘子的也在这呢,说也任凭二娘子取用。” 明娇便开开心心挑起了衣裳,末了又叹口气,还要在长姐身上靠一靠,害羞道:“哎呀,怕是还有小娘子暗地里羡慕我呢……” 明月瞧着好笑,搂着她又哄一会,待她磨磨蹭蹭换好衣裳,就带着她回了甲板。 这都是自家人,方才的伤心事很快变成了明娇嘴里又一谈资,同吴玉莹讲得眉飞色舞。 明月坐在一旁喂潜哥儿吃果子,这下是真有些羡慕她了。 这样心大快乐的人也是少见。 很快开宴,日头已经起来了,船也开起来了,甲板上的风就变大了。女宾们聚在在一个舱里用膳,好在地方开阔,四周围着帷幕,屋里堆着冰车,虽烈日炎炎,却并不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