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正好搬了椅子来了,魏夫人叫人栓了马去,一行人在这阴凉处坐下了,丫鬟们上茶水上果子,边上的女郎们又过来见礼,折腾了好一会。 明月摇着扇子,同橘如一齐喝温水,看着远处的女郎们踢毽子。 明月前几次出去赴宴,大多是同大谢氏一齐,同长辈们讲话,这些年轻夫人们只认得个脸,现下忽然坐在一齐,倒是没话讲了。 一行人这么坐着,都是机灵人,吃着茶看着对面的女郎们热闹,时不时一齐笑两句,倒是也不尴尬。 橘如稍稍靠近明月,低声道:“都看着咱们呢。” 明月也察觉到了,摇着扇子点点头,笑着不讲话。 她们打苏州来的,本就同这些夫人不相识,她们自然好奇。 好在这几个夫人只稍作休息,便要继续去林子里骑马了,魏夫人走前还同明月道:“过后回了京城,咱们这些人倒是能聚一聚,整日闷在屋里,平日连个牌搭子都凑不起来了,有什么乐趣?” 明月自然应声,笑着看着几人牵着马往平坦的位处去了。 魏夫人带着几个友人去了林子里,待明月几人瞧不见身影了,几个夫人都讲起话来。 一个年轻的夫人牵着马笑道:“哎呀,怪不得……我原先就听闻江南出美人,那谢夫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边上有夫人低声道:“不然如何打那小地方,不声不响地就嫁到谢家来了……” 从苏州小地方的孤女,一跃成了谢家的长媳,这群夫人里,也只有魏夫人能同明月寒暄招呼了。 一行人往林子里走,魏夫人笑道:“我瞧她该是个好相与的……也是你们不争气,那谢郎在京城二十几年,你们一个个够不住……人家才处了几个月?现下已是谢夫人了……真是好看,往那一坐,真是蓬荜生辉,我若是个男子,我也情愿日日见到她。” 魏夫人讲话素来荤素不忌,身后几个夫人都笑起来。 明月这里等那几个夫人走了才觉着自在一些,不然总觉着有人瞧着自己,摇着扇子笑道:“怪不自在的。” 橘如本想应话,忽然一拍手,笑道:“真是突然想起来了,过几日你不是要过生辰了吗?咱们怕是要下山去了,你家中是如何打算的?” 按理讲这个日子还要在山上的,可是这次遇刺的事情还悬在头上,皇帝在山上待不下去了,底下的人自然不会反对,六月底估摸便要回了。 明月前几个月才摆了场叫整个京城都热闹了一阵的婚宴,日子靠得太近了,生辰宴怕是不宜大办。 明月道:“也不晓得呢,估摸着一家子一齐吃个席面,也就热闹热闹,这几日着实没讨到什么好的,冲冲喜气。” 橘如道:“这样也好,只我前几日听闻了个戏班子,能演皮影戏呢,戏目也多……” 明月对这个不太有兴趣,还是道:“再瞧吧,还是看我母亲的。” 橘如并不多讲,晓得她有乘算,便歪在椅子上同明月讲旁的闲话了。 过了好一会,紫竹才领着谢望舒回来了。 谢望舒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裳都沾着泥巴,丫鬟正那湿帕子擦,这模样叫明月吓了一跳,赶紧叫她过来坐了,道:“这是怎么了?” 谢望舒眼眶泛红,挨着明月坐了,心里怪不好意思的,讲没事,只道:“嫂嫂不必管我,这天这样热,你可不好在这久坐了。” 明月讲不热,多问了几句,谢望舒便红着脸扭捏起来,讲要回院子了。 明月不好再问她,叫嬷嬷送她回去了,便问起紫竹来。 紫竹的脸色也不好看,道:“方才像是遇见赵夫人了,讲了两句话,女郎心里不痛快,骑马摔着了。” 橘如惊呼一声,道:“打马上摔下来了?” 明月也是一惊,道:“身上没事吧?” 明月同橘如几乎是一齐往回瞧去,只见谢望舒健步如飞,几个丫鬟都跟不上,才瞧了两眼,已是没了人影了。 紫竹连忙道:“没事,大娘子身板硬朗得很。” 明月这才松了口气,摇了好几下扇子,也有些生气了,道:“这赵夫人,真是的,先前同她结了亲事,倒是还结出仇来了,都什么账目的事了,还摆起架子训人……她讲什么了?” 紫竹去得晚,只听了个二手的,也不晓得具体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