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的慢,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也翻完了。 明月往日里靠着谢琅玉看一会便觉着困了, 今个倒是精神的很, 看了还意犹未尽, 直起身子道:“我先前有一本没看完的, 讲得是个……好像叫飞天塔,一共有九十九层呢……” 谢琅玉把这本册子合上了,就从她身上翻过去,在书架前翻找起来了,拿了本书翻了几页,边道:“通天塔?” 也不过才九层。 明月摇着扇子,应了一声,道:“是这个名,方才是觉着有些怪呢……” 谢琅玉就带着这本书回了床上,叫明月睡到里边去,自个靠在外边了,随意翻了两页,忽然打里边掉出两张字帖来。 谢琅玉看了明月一眼,把这两张字帖展开的时候,明月还没反应过来,等瞧清楚上边写得什么的时候,就觉着不好意思了。 明月很少练字,先前在苏州的时候,还能骗骗自己是太忙了,且那时心里压着婚事,也没心情练。可等成了婚,明月有了大把的闲暇时光,日子过得舒服许多,前些日子几乎日日睡到辰时末,醒来瞧瞧账册,少有不高兴的事情,闲的没事做了,就看账册打发时间,再不济就去陪着大谢氏几人看牌了,硬是没想起来练字。 写得认得清楚,但是也只是认得清楚了,一个提手旁,写得软趴趴的,叫人想给它扯明白。 谢琅玉看得笑了一声,很快又止住了,他把两张薄薄的纸折起来,又夹回了书里,看着明月道:“这都好几个月了,就写了两排字,你不喜欢写吗?” 谢琅玉先前就翻到过这张字帖,那时写了个开头,现下也不过多了一排。 明月脸都有些红了,不由跪坐起来,也不靠着谢琅玉了,摇着扇子道:“山上忙……我喜欢练字的……” 明月讲到最后,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倒是有些失落了。 还是小时候底子没打好,写得不好看,瞧着也没心情练,人家都是越写越好,便越写越有干劲…… 明月的字打小便不好,老夫人当年是不赞成明月念书的,她自个只日积月累识得几个字,可账本也看得极溜,且她觉着明佳当年就是念了许多书,这才想的多,又叫那酸人勾上了,后来……老夫人私心里觉着读多了不好,虽不阻拦,却也并不管教,哪里会细细地照顾她练字呢。那时谢氏照看明祁明娇开蒙,也是没有闲心顾及明月的。 那个教书的女先生有没什么耐心,见明月无人照看,便讲她没有天赋,也并不怎么管她,自个就省了事,明月听了,见自个写得确实不好,便也不练了。 明月叹了口气,道:“我可能打小就没这个天赋……” 谢琅玉把书放在膝盖上,靠在床头看着她,见她心情忽然不好了,语气温和道:“字写了就是叫人看的,有谁不认得你的字吗?” 明月摇摇头,这还是没有的,她写得很清楚的。 谢琅玉就笑,道:“不练都写得这么好了,那谁讲你没天赋的……太没眼光了吧。” 明月下意识跟着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着谢琅玉小声道:“我明日就练……以后日日都练。” 谢琅玉就笑了笑,道:“还看书吗?” 明月摇摇头,道:“睡吧睡吧。” 谢琅玉就下了床,把书放回了书架,桌上的蜡烛都熄了,只在床头留了一盏,这才上了床。 明月侧躺着看着他,道:“我方才忽然想起了顾治成的事情,心里老惦记着,咱们到底要拿他怎么办……” 谢琅玉晓得她没这么容易睡的,正好这几日就在忙这件事情,他想了想才道:“他现下既然找上来了,抓点他的把柄很容易,但这都不重要,因为他不在乎……” 顾治成这人就是因为在乎的少,所以才会行事随意激进,因为不会管有什么后果,他都付得起,只要得到想要的,什么代价都可以付。 明月换了个姿势,看着帐子顶,想了好一会才忽然道:“他在乎周家……他上次的口风,像是觉着周家是冤枉的,他现下都还只能顶着旁人的姓氏呢……” 明月边讲,边拿脚蹭了蹭谢琅玉的小腿。 谢琅玉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心里大概有想法了,伸手捏住了她的膝盖,边道:“他都这样了,也不怪别人把当年的周家再拉出来了,先叫他以为光复有望,有了在乎的,他就有痛处了。” 明月听出他的意思了,其实她先前也这样想过,想到能看到顾治成狼狈痛苦,她就觉着好,只是不晓得要如何做才好,两人又讲了几句闲话,没一会明月就靠在谢琅玉的怀里了,谢琅玉时不时抚一抚她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