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佯装心虚,沉默着不说话。 魏玠眼前一片昏黑,让他看不清身前人的表情,心底隐约升起一股不悦。 眼下的他陷入了无法掌控的境地,他一向不喜欢如此。 他语气稍缓,说道:“你若受了伤,尽管说出来便是,不必强撑着。” 薛鹂小声道:“只是小伤,不打紧的。” 魏玠默了默,问她:“是手臂?” 她没吭声,魏玠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说:“把手伸出来。“ 听他这样说,薛鹂的表情也和悦起来。她就知道,魏玠是君子,不会见她受伤还能置之不理 薛鹂将袖子挽起,露出鲜血淋漓的小臂,连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皱眉,这若是留了疤可不好看。 魏玠拿出一块素净的帕子,试探地覆在薛鹂的手臂上。“可是此处?” “还要往下一些。” “好。”他点点头,将帕子往下移,而后听到薛鹂说:“可以了。” 魏玠的动作轻而缓,手指不经意触到了她,细腻的皮肤上沾着湿冷黏稠的血。 魏玠收回手,薛鹂谢过后,又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弄疼你了?”他语气温雅,一如方才的动作,找不出丝毫冒犯。 薛鹂闷声道:“若是留了疤,以后便不好看了。” 这一点他倒是不曾想到,的确是姑娘家会忧心的事。“府里有上好的伤药,祛疤也极好,回府后我会命人送去。” 薛鹂听到这句,心情才总算好了些。“谢谢表哥。” 她顿了顿,又故作低落:“我都没什么能赠予表哥的,反让你一直让你为我费心,今日若不是我,兴许也不会害表哥陷入险境。” “此事与你无干,你也是被我连累。”魏玠出言安慰她。“不必多想。”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好在刺客始终没有追上来,薛鹂紧吊着的心也渐渐地放下,开始与魏玠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从前在吴郡的时候,我便有幸得了一张表哥的亲笔,奈何临摹了许久始终不得要领,还不及表哥半分……”以魏玠的性子,断说不出亲自指点她的话,她便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表哥若是有舍弃的文稿,不如送与我,让我好好钻研。” 她的语气比方才轻快了许多,亦如她的名字一般,像只活跃灵动的鹂鸟。 魏玠淡淡道:“不过是普通的字,并非如外人吹嘘得那般出众,你若想学,府中藏有几位大家的名帖,你可以拿去抄录。” 薛鹂不肯罢休,坚持道:“大家名帖的确宝贵,可我偏偏最意中表哥的字,旁人的便再难入我的眼了。” 魏玠忽地有些哑然,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倒是十分会得寸进尺,分明初见时还极为规矩,此刻倒是一点矜持也不剩了。 他无奈。“既如此,便遂你心意。” 两人一直在朝山下走,不知晃悠了有多久,他们才听到远方传来的响动,与此同时,黑夜里能看见几簇跃动的火光。 薛鹂眼前一亮,朝着有火光的方向看去,惊喜道:“有人来找我们了。” 魏玠站定脚步没有再动,脸上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等前来寻找他们的人近了,薛鹂才抬起手扬了扬,示意他们在此处。 很快便有人簇拥过来,呼喊道:“魏郎君在此处!” “找到大公子了,快去禀告郡公!” 忽然间山林便嘈杂了起来,人声与脚步声混在一起,火光照亮昏黑的山林,魏玠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漆黑。 他温声提醒。“薛娘子,可以松开了。” 薛鹂这才松开他的衣袖,小声道:“表哥要当心。” “好。” 有人看到他们举止亲密地小声交谈,不禁面色古怪地与身旁人使眼色。 如今魏玠平安无事,她再缠着便说不过去了,于是自觉地退到一边,任由他被众人嘘寒问暖,簇拥着离开。 薛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