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帐内的人是谁时,面色涨得如同猪肝色,愤怒逼得他的眼球鼓起。然而他一句话也没能说出,便轰然倒在地上。 此时,他面上呈现乌青色。 显然是中毒的迹象,先前被长针刺破的地方流出浓黑的血液,与胸膛破口处的血交汇。 华玉没有心思去打量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脸色。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应该是皇城的人听到消息后派兵来救她们,她现在衣着不整,衫子破烂地挂在身上,泪珠断了线地从她面上流下。她将头埋进怀中,闷声道:“......感谢大人相救,劳烦您暂且回避。” 她埋着脸看不清军帐门口的情况,但是外面刀剑轰鸣,显然已经打了起来。不多时,便有女子呜咽的声音传来。是了,檀见杰领的这一群人,傍晚时大肆饮酒作乐,甚至还将抓来的女子肆意玩弄,如今皇城救兵赶来,他们哪有能力抵挡。如今檀见杰死在帐中,外面那群人更如一盘散沙,一击即溃。 得救了就好。 华玉松了口气,她等着军帐门口的人离开,便起身整理衣衫,可是门口的人并未离开,倒像是一直待在那里,静静注视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透着股凉意,让她很不舒服,她只能再次开口:“劳烦大人先行离开,我如今的样子,实在不好起身......”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门口的人仍旧一步不动。 华玉有些气恼,她拢紧了破衫,抬起头,目光看向军帐口。 夜色昏昏,帐中红烛摇曳,微弱的光照亮了视线。 华玉的眼下挂着欲掉不掉的泪珠,怔怔看着帐口的人。 她似不敢置信地快眨了下眼睫。 旋即,摇曳的烛火熄灭。眼前的一切归于昏暗。 她攥着衫角,两手压在膝上,企图以此来遮掩住狼狈的模样。耳边车轮声音渐近,她掌心的汗塌湿了一片,眸光定定地望着前方,那一团模糊的黑影。 ......怎么会是摄政王? 她又摇摇头,不可能是他。他是天潢贵胄,尊贵至极。去兴国寺一路山路崎岖,他坐轮椅更是难行,更何况,今日被劫的是太后的车驾,他素来与太后不和,怎会亲自来这里呢?便是她自己,她也深有自知之明,她于他而言,不过是消遣。死了伤了,于他并无大碍。 华玉说不清此时她的心情。 来人渐渐逼近她,她佯怒道:“快些停步!” 话落,一件大氅罩在她的头上,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她半张着嘴巴,后半段呵斥的话硬生生被截住。这件大氅柔软,且温暖。应是被来人一直披在身上的,否则内里不会这样暖和,她的脸颊贴在绒毛上,闻着浓郁的熟悉的苦香。 先前笼罩在心头淡淡的不安,随着这缕苦香,彻底消散。 华玉带着哭腔道:“......王爷?” 檀云秋嗯了声。 听到他的回应,华玉的泪珠一颗接连一颗掉下去,她迅速将大氅披在身上,这件大氅于她来说宽大得很,站起来连她的脚都遮盖住,她藏在这方氅内,急步到了檀云秋面前,跪在地上,小手捏住他的袍角,扬起的脸上盈着殷殷的期待与惊慌。 “......真的是您吗?” 檀云秋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袍子上的小手。那双小手冰凉凉的,他的五指蜷缩几下,就将它全全握在掌心,他的视线适应了黑暗,慢慢看清面前的女子。她发髻凌乱,面上泪珠不停流下,他就这么看着,竟忽然觉得,还好他来了。 自从上元夜晚,浅尝过她的温柔,他竟有些不愿离开,这不是个好征兆。他有意疏远她,可每至晚间,总情不自禁地往桐花巷去。直至那天晚上,她说他心急,他无可反驳的话,这让他意识到,却如这女子所言,他竟沉溺在她的身上。 这样不行。 所幸第二日听到她要随太后去兴国寺祈福,这一去,至少半月,半个月足够了,他定能抽身而出,再不被这女子所迷惑。 可没想到,去兴国寺的路上并不太平。广平王之子果如广平王一般愚蠢,竟公然带兵劫持太后车驾。得到消息后,他派兵前去营救,可后来又听到消息说,除了太后逃过一劫,其余人都被劫走了。 檀见杰为人纵欲且残暴,他在广平素有名声,凡是稍有容貌的女子,便被他夺走,可他并不怜香惜玉,往往几日玩腻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