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一边铺床一边道:“姑娘困倦了吗?醒了再吃樱桃煎吧。” 徐洛音微微颔首,让她们出去了。 她午睡的时候一向不喜旁人打扰,红裳绿袖身为贴身丫鬟,自然懂得这个规矩,悄声关上门。 窸窸窣窣的动静褪去,大脑中的隐秘声响便开始震耳欲聋。 徐洛音在美人榻上静坐,望着净瓶中的花,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 他在人潮汹涌中悄声对她说,不要嫁给崔同煊。 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坚定郑重的神色。 他也偷偷喜欢着她吗?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徐洛音脸上顿时染上几分羞红,失神折下一支白兰,细白指尖轻抚柔软花瓣,又倏然顿住。 不对,他这样说,定是有缘由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不许她定亲。 难道崔同煊不是良人? 徐洛音蹙眉思量,可她只是个深闺小姐,根本没见过崔同煊,只知道父母对他极为满意,连爹爹娘亲都挑不出什么错,她又如何知晓? 过了片刻,她推开屋门。 守在门外的红裳绿袖顿时一愣,讶然道:“姑娘,您没睡着?” 徐洛音嗜睡,午睡睡不着还是头一回,怪不得她们惊讶。 她嗔她们一眼,轻声问:“我二哥回府了吗?” 绿袖不明所以地点头。 她便只身一人去找二哥徐洛川,虽然他的性子有些不着调,但是他人脉广,对她这个妹妹也极好,肯定会帮她的。 走到半路,恰巧看见徐洛川正要出府的身影,她忙喊了一声二哥,提着裙子跑过去。 徐洛川停下脚步,斜倚在假山上望着她,懒散道:“阿音,这么着急做什么?” 看了眼打扮地像个花孔雀似的二哥,徐洛音踌躇道:“二哥,你下午有空吗?” 他点头,随意问:“想出去玩?二哥带你去。” “不是,”她咬了下唇,“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崔同煊这几日的行踪?” “查他做什么?”徐洛川觉得莫名其妙,“咱们父亲都说他好,那肯定好,他也没有妾室通房,算是正人君子了,嫁过去不会亏待你的。” 说到这儿,他咬牙切齿道:“不过若是他真的对你不好,我打断他的腿!” 徐洛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只好垂眸胡诌道:“可我心里有些乱。” 沉默了一会儿,徐洛川道:“阿音,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大拇指总是抵着食指的关节?” 徐洛音连忙背过手,神色讪讪。 不等她再想个借口,徐洛川大手一挥,朗声道:“算了,查就查吧,你的亲事比什么都重要。” 徐洛音松了口气,笑盈盈道:“多谢二哥。” “这才对嘛,姑娘家就是要多笑笑,”他得意洋洋道,“我妹妹长得倾国倾城,是要哄着供着的,这辈子都不许为男人掉金豆子。” 徐洛音红着脸推他走。 再次回到慕音院,她心中依然忐忑,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躺在床榻上之后,很快便入睡了。 睡意昏沉,梦魇扰人。 徐洛音蹙起黛眉,神色惊惶,满头大汗地惊醒。 窗外还亮着,她身处侯府,不在狭窄逼仄的马车中。 她一遍一遍地说服着自己,心跳却没平稳下来,直到探手从软枕下摸到一个护身符,紧紧地抱在怀中,终于安心。 初到灵州的那几日,她时常梦魇,沈韶看在眼里,为她求了一个护身符。 后来梦魇确实少了许多,护身符也旧的不成样子,她却舍不得扔,放在枕下珍藏。 就像他还陪着她,那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不多时,门外传来走动的声响,徐洛音忙将护身符藏好,拭去额前虚汗,坐起身子,懒懒地看向来人。 绿袖欢快道:“姑娘,您醒了!” 徐洛音轻嗯了一声,声音透着几分疲惫。 “又做噩梦了?”绿袖关心道,“夫人前几日说,等过几日得了闲,带您去寺庙求一道护身符呢。” 她看了眼软枕,目光变柔,随口道:“再说吧,我想沐浴。” 每次做噩梦都会出一身的汗,难受的厉害。 很快,她躺在浴桶中闭目养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