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她都有些晕晕乎乎,直到坐到喜轿中,更为热闹的吹吹打打让她迫不得已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喜轿停下,她被人搀了下来,低语了一句“别紧张”。 是沈韶的声音,她抿了下唇,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分别抓着红绸的两端来到正堂。 一拜天地,谢天赐良缘。 二拜高堂,祝父母平安。 夫妻对拜,愿白头偕老。 徐洛音在心中默默地念着,很快又被众人簇拥着来到一处院落。 热闹声响散去,新房中便只剩下她了,徐洛音缓了好一会儿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嫁给了沈韶,嫁给了她喜欢一年的男子。 “姑娘,要不要吃些东西?”红裳小声问。 徐洛音轻轻摇头,盖头也跟着荡漾,她抿了下唇,想,这盖头总得让沈韶来揭。 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今日忙了一整日,此刻才有工夫真正喘口气,她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头歪倒一旁昏昏欲睡。 闭着眼睛昏睡,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些许响动,连忙正襟危坐。 “你们先出去吧。” “是。” 听到沈韶的声音,徐洛音的心立刻便揪紧了,她抿了下唇,忐忑地透过盖头望向缓步而来的身影。 较之以往,他的步伐似乎有些不稳,每走几步便会偏移几寸,想必是喝了酒的缘故。 走到她近前,果然有酒味。 往常若是高兴了,徐洛音也会喝一些果酒,甜丝丝的,并不醉人,但是自从被二哥灌醉之后,她知晓喝酒误事,发誓滴酒不沾。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知道沈韶喝了多少,她有些担忧。 正想着要不要主动开口,他便轻声问:“怎么没揭盖头?” 淡淡的酒香袭来,徐洛音有些脸热,故作镇定地小声说:“我不能揭。” 只是双手绞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紧张。 不知是不是他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徐洛音似乎听到一声轻笑,还没她仔细去分辨是不是她听错了,面前的红便褪去了。 她懵懂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面前的人确实是笑着的,朗目疏眉,唇角微扬,不知是醉酒的缘故还是喜袍的缘故,他的双颊染上淡淡的红晕,当得上一句丰神如玉。 徐洛音只能呆呆地望着他,说不出话。 沈韶也望着她。 他一直知道她是美的,就算是当初在灵州逃命的时候,她也美的像一幅流动的山水画,恰如江南烟雨的清润连绵,但是没想到她穿上凤冠霞帔会美的如此…… 十余年的书白念了,他竟一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此时的徐洛音。 平日里,她多穿白、浅蓝、鹅黄等淡雅温婉的颜色,与她的气质相符,浑然天成。 可此刻她头戴凤冠,身着大红嫁衣,唯有“绝艳”二字可以比拟。 少女眉目如画,此刻含羞带怯,与以往见过的徐洛音都不一样。 他原本准备好的话卡了壳,只能沉默地望着她。 徐洛音自然知道他在打量他,可她却手足无措,大脑似乎有些迟钝,只能用沉默回应他的沉默。 烛火葳蕤,暗香浮动,两人良久无言。 最后徐洛音有些忍不住了,她紧张地攥着袖中的指尖,尽量克制着声音中的颤意,道:“沈大……” 他回神,脸上闪过几丝笑意,有些揶揄地望着她。 徐洛音顿时意识到他们是夫妻。 夫妻,自然是不能用这么疏离客套的称呼的,于是她微微抬眸,试探地喊道:“夫君?” 不等沈韶有什么反应,她的脸先红了,有些慌乱无措地站起身,嗫嚅道:“你、你要不要去沐浴?” 他笑着说好。 喝醉之后,他似乎格外爱笑,或许也有笑她太紧张的缘故。 徐洛音无从分辨,只知道自己现在确实六神无主,听到他应了声,她便抬起手,颤颤指尖落到他腰间的玉带上。 一双柔荑瞬间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完完全全地包裹住,头顶传来一句意味不明的声音:“你做什么?” “服侍你呀。”她微微抬眸,迷茫地朝他眨了两下眼,现在她是他的妻子,这不是她的分内之事吗? 他又笑:“你会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