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范明真只是江柔养的一条狗而已。 与她无关。 “以后你都不必再在本宫眼前出现了。” 看着范明真从之前抱有一丝希望变成此时狼狈心死的模样,江殊澜也玩够了,态度随意道: “别人碰过的东西,本宫嫌脏,哪怕只是名义上,本宫也丝毫不愿意沾染。” “所以往后你若再在人前攀扯本宫,便不只是烙刑这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江殊澜便不再理会躺倒在脏污雨水里的范明真,吩咐邢愈道: “让人把他送回云月公主府,和林太医昨日留下的药方一起。” 江殊澜自然不会把能助外伤恢复且不留任何痕迹的药拿去给江柔。 她只是让林谨按太医院目前正在给江柔用的药写了方子,拿去应付一下而已。 想必江柔会很开心吧? 毕竟今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范明真为了给她求药,不仅来唯阳公主府门前接连跪了几日,还不惜主动承受烙刑。 如此深情,不正是江柔一直期盼的吗? 江殊澜很愿意成人之美。 而皇帝或江柔到底会不会真的认为范明真是来为江柔求药的,就不关江殊澜的事了。 江殊澜正欲和临清筠一起回府时,安静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疑问: “殿下,您与状元郎不是有婚约吗?为何对他这般狠心?” 临清筠一直沉默着帮江殊澜给樱桃去核,闻言后目光一掠,立时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名做平常百姓打扮的内侍。 看来是皇帝派来的人。 江殊澜的眼神轻飘飘地瞥过,反问道: “与他有婚约吗?本宫怎么不知道?” “范大人与云月公主情深似海,你们恐怕误会了。” 江殊澜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临清筠,转而道: “本宫未婚的夫婿,自然不会是范大人这种人。” 江殊澜没有直接说范明真到底是哪种人,但不少人都还记得,方才她曾说云月公主被自己的狗养伤。 云月公主如今的确受了伤,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她被寝宫的火烧伤,但各种议论纷乱繁杂。 如今再加上唯阳公主意味不明的话,众人都开始猜测云月公主受伤一事或许与范明真有关。 在雨中止不住颤抖的范明真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翻身的机会。 无论那道圣旨是否存在,江殊澜都从未想过要救他。 江殊澜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自幼被如珠如宝地宠着长大。 无论是在那个大雪天将他们的婚约直接抹去,在宫宴上承认他们曾有过婚约,还是在今日重新改口,说与她有婚约的人并非是范明真,都全凭她的心意。 因为先帝当初把唯一的赐婚圣旨留给了她,这些话只能任由她说,旁人没有任何证据能推翻她的话。 先帝当真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即便是婚姻大事上,也只把决定权留给了她。 愿意承认时她便可以拿出那道圣旨,不愿意承认时只需要矢口否认便可。 而即便是作为那桩婚事里的另一人,范明真也无能为力。 无论是生死还是婚事,都由不得他自己。 额间和手背上的疼痛与越来越明显的饥饿感混在一起,浑身被雨淋得冰冷的范明真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重新回到了被山间大雪掩埋的那一日。 饥寒交迫,痛不欲生。 范明真已经几日都未曾进过食了。 但他知道,方才江殊澜手边的那一碟子樱桃是由先帝命专人培植而得的,春日早熟的第一枝甜果。 并未到樱桃成熟的时候,只是因为江殊澜喜爱吃这些甘甜可口的东西,先帝便让人精心改良品种,还建了温房,力保让她可以尽早享用。 同为人,地位高低,便有如此多的不同。 权力是一座高山,没有任何背景与根基的他永远也攀不上去。 自赴京赶考那一日开始,直到此时此刻,范明真终于认命了。 * 江殊澜知道方才那个混在人群里故意发问的人会被临清筠处理掉,便不再理会,轻声对身侧的临清筠说: “我累了。” 出来之前被临清筠拉着在书桌边胡闹,江殊澜的确仍觉得有些惫懒。但临清筠却丝毫看不出疲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