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准吧,大夏天的总有雷阵雨。陈爷爷坐在副驾驶,没注意老伴的动作,随口道,我看是要下雨。 陈奶奶扭头拉住小藕的小手,笑着说:小藕你听你爷爷说的,看他说的准,还是气象台说的准。 两边的四面车窗都贴了防爆太阳膜,车玻璃并不是透明的,而是茶灰色。 小藕隔着车玻璃看窗外的天空,他对奶奶道:奶奶,要下雨的呢,爷爷准的! 陈爷爷得意地扭头:看吧,我们小藕也知道! 小藕开心地晃晃脚。 他好喜欢这样和爷爷奶奶坐在车上出去呢,如果哥哥姐姐都在就更好了。 可是爸爸的车车坐不下这么多人。 小藕忧伤之余,暗自想着,以后自己要开很大的车车,有很多座位。 正在思考中,轿车外面开过一辆大型公交车。 小藕眼前一亮,激动地对大家宣布:小藕长大了要开那个车车!大车车! 陈爷爷笑了:小藕要当公交车司机啊?好呀! 叶南舟也看了眼红蓝配色的公交车,淡笑。 唐家人因为小藕和叶南舟过去,挺重视的。 唐阿姨特意让老公请了一天假,大家一起等着他们上门。 叶南舟如陈爷爷建议的,提了不少应季水果,得知唐阿姨有个念中学的女儿,额外送了一张时下年轻人喜欢的精品店礼品卡。 唐阿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你们来就行,我们这真不好意思收这么多礼。 本来她父亲跟小藕这件事就脱不了干系,他们私底下也说过很多回了,多少对叶南舟是存着歉疚的心思。 尤其是今天,唐阿姨见叶南舟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为人也是正派文雅,显然是个挺好的人,一想到他意外经历过丧子之痛,而整件事里,她父亲又参与其中,她就更加过意不去。 叶南舟并没有对这位不知情的唐女士有任何的情绪,他是来试图寻找一些线索,自然不好空手来。 进屋后,小藕一眼看到客厅里的唐爷爷。 唐爷爷比他上一次见,又瘦了很多,皮包骨头一般。 小藕心疼不已,松开爸爸的手跑过去,站在他面前挥挥小手:爷爷?唐爷爷? 唐爷爷有一些反应,嘴里啊啊唤着,左手在轮椅扶手上费劲地抬起一些些,但还是没力气,只能动动手指头。 小藕觉得唐爷爷好像病得更严重了,他不太高兴地嘟嘟嘴,扭头看向走来的爸爸。 唐阿姨走到父亲面前,弯腰大声地说来的人是谁。 她一连说了三遍,是小藕的爸爸。 但是唐爷爷似乎有些听不清楚,或者是听清楚了,不太能有反应。 他侧梗着脖子,浑浊的眼眸吃力地看叶南舟。 叶南舟道:唐老先生,我是叶建平的儿子,良友纺织,是我爸的工厂。您还记得吗? 这句话里过于熟悉的关键词,让唐爷爷的瞳孔在瞬间一缩,像是过度惊讶一般,整个人愣怔三四秒。 啊!唐爷爷的手突然可以抬高,指了指叶南舟,又看向女儿,啊? 唐阿姨点头:对,爸,这是良友的老板,叶建平的儿子。小藕,是他的小孩,你给抱去孤儿院的。你还记得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度刺激,唐爷爷一口气上不来,竟然瞪着唐阿姨开始呼吸急促,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爷爷?!小藕吓一跳,下意识地去抱爸爸的腿,被爸爸抱住身体。 一阵慌乱后,唐阿姨揉着父亲的胸口让他平息下来,她无奈地对大家说:没事没事,有阵子老这样,我都习惯了。 叶南舟感觉从唐爷爷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信息,目前他的情况,似乎也不适合受到过多刺激。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们坐了坐后,唐爷爷竟然短暂地清醒了一小会儿,他还是不能说完整的句子,但可以用个别词汇指挥女儿去找一张存折。 唐阿姨一听就知道,这存折肯定很重要,她让丈夫顾着父亲,自己去卧室里翻翻找找。 唐爷爷的东西一直都是她整理的,存折她也知道,但她不清楚钱是怎么来的,一直以为是父亲存的养老钱。 唐阿姨找到存折递过去给父亲,但是被父亲往叶南舟和小藕的面前推,她赶紧给了叶南舟。 唐爷爷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口不能言,只能用力地点了下头。 小藕跟着啊啊两声回应爷爷,立刻急促地告诉爸爸:爸爸要打开,爷爷让你打开!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