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饮酒,自从病了更是很少碰酒水,只那么一两次喝了一点点甜酒。今日沈芝英成亲,她心里欢喜,喝了不少酒,回家时,人已带了点微醺。 她靠在姜峥的肩上,听着车辕碾走的规律声调,懒洋洋地说:“我想爬树。” 她这话突然,又莫名其妙。姜峥未直接接话,而是先思量她为什么这么说。 片刻之后,姜峥喊停了马车,带着俞嫣下车。 俞嫣跟着姜峥走了一会儿,哼声:“我走累了。” 姜峥便将俞嫣抱起,放在路边的一处大石头上,然后在她面前转过身,让她爬他的背,背着她继续往前走,去找可以爬的树。 天色逐渐暗下来,十来颗星星挂在半黑半白的天幕。星星懒洋洋地闪烁。 落日最后一点光影消散在山峦后时,姜峥背着俞嫣走进一片小树林,挑了一颗大树,带着她坐在枝杈间。 枝叶微晃,零星带落几片树叶,翩翩飘落。 俞嫣坐稳,刚整理了一下裙子,姜峥抬起她的脸,在葳蕤枝叶间,去吻她。 姜峥吻过来的那一刻,俞嫣的唇角轻轻翘起来。 她因姜峥总是能准确猜透她的心意而欢喜。 她哪里是想爬树,而是想起了曾经两个人坐在树上亲吻,想重温。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姜峥瞬间能捕捉其意。 俞嫣觉得这是姜峥总有能看透人心的本事。 可是姜峥却认为,这叫心有灵犀。 俞嫣突然说想爬树时,他也在想找个僻静个地方,静享两个人的时光。毕竟夏日燥热,躲在枝杈间贪欢当是妙事。 夏日的蝉鸣,即使夜里也要时不时扯着嗓子叫上一会儿。俞嫣望着姜峥眼底的深色,有些庆幸他嫌脏。否则俞嫣要怀疑这个疯子要在树上这样那样…… 第二天,两个人又起迟了。 马车一大早已备好,里面装着这一路上可能要用的东西,都是俞嫣精心准备。 俞嫣不想带太多下人,青叶担任了车夫,再带着春绒和窃蓝。 “酿酿身体未痊愈,路上要多注意。注意身体,也注意安全。”大太太絮絮嘱咐了许多遍。 就像昨日长公主也过来叮嘱了一通。 俞嫣眉眼弯弯,满心都是要去远游的雀跃。 俞嫣已经先一步登上马车,姜峥刚要上去,远远看见了来相送的陈鸣衣。 姜峥走过去与陈鸣衣寒暄几句,见他多次下意识摸腰间的荷包。 姜峥看过去。 荷包上绣着“结发为夫妻”。一看就知道是沈芝英按照婚俗给他绣的荷包。 姜峥瞥了一眼自己腰间的荷包。 不就是荷包,谁没有啊。 别过陈鸣衣,姜峥一边朝马车走,一边解下荷包,摩挲上面的小诗——“起坐鱼鸟间,动摇山水影。” 若说酸意,大概就是当初俞嫣给他绣的荷包上不是情诗。 俞嫣挑帘望过来,姜峥抬眼与之相望。 算了,没关系。她心里有我就好。 姜峥将荷包戴回去时,忽觉有异。他迅速将荷包翻过来,看见藏在里面的字—— 白首永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