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趁着时雨洗澡时,偷偷离开。 一次的荒唐说明不了什么,只要及时斩断就好。 叶清翎在套房中逛了逛,找到书桌上的便签,刚要落笔,又犹豫地停住了。她想起小时候,时雨许诺她的那些话,一个都没能完成,那时她有多伤心。 既然做了承诺,就不要食言。 反正不就是等到时雨洗完澡再走吗?最多一个小时而已,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至于自己心里,对时雨的微不足道的怒意,以及想要再度发泄在时雨身上的冲动,叶清翎相信,清醒时的自己是可以克制住的。 但很快,叶清翎就因为自己此时的决定而后悔。 浴室门忽然打开。 落地窗采光很好,整个房间都被涂满淡金色光芒,一截藕白的手臂从浴室门中伸出来,上边沾着水滴,在阳光下玲珑剔透。前面的手指轻轻抠在门板边,骨节分明,纤细漂亮,如果仔细看,还能看见手指节因为紧张而轻微地颤抖着。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叶清翎在看见那只漂亮纤细的手臂时,心跳仍然不住地快了一拍。 她好像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时雨从门中探出头来,她身上已经打湿了,头发沾着水,散在身侧,蜿蜒蔓过白皙的肩膀。她裹着一层长浴巾,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却更加勾人。 叶清翎视力很好,她甚至清晰看见,有晶莹水滴沿着时雨的脸颊往下,滑到漂亮的天鹅颈上、肩上、锁骨上,最后没入浴巾中,消失不见。 地板上也沾上几滴水渍,反着剔透的光。 阿翎时雨抿着唇,很紧张地问,我身体还是不舒服,你能帮我洗吗? 时雨垂着眸,睫毛轻颤着,羞敛紧张,只敢偷偷抬眸看叶清翎几眼似的。眼波流转间,更让人感觉无法拒绝。 叶清翎怔住,舌尖紧张地抵住上颚,一下子,从喉头到口腔,都有些干涩。 就这样僵持几秒。 时雨彻底垂下眸子,失落地埋着头,退回浴室中,脚步甚至有些微不可察的蹒跚。 她没有关门。 叶清翎一咬舌尖,跟上去。她想,不就是帮忙洗个澡吗?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时雨身体不舒服,作为始作俑者的她,去帮她洗澡,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就这样说服自己,动作像是被牵线的傀儡一样僵硬。 叶清翎走进浴室中,正好看见时雨褪去浴巾,白皙的脊背完完整整露在空气中,然后她优雅跨进浴缸中坐下,背对着叶清翎。 浴缸里水波荡漾,浴球在水中化开,水面上很快积起一层厚厚的泡沫,将时雨淹没在里边,只剩下白皙的肩头若隐若现。叶清翎放松了一些,仔细洗了一遍手,坐到浴缸旁的小木凳上,帮时雨摁肩膀。 时雨的皮肤本就细腻,果冻一般,这时候叶清翎手指裹着温热的泡沫,触上去,又有些不同的感觉。泡沫很轻的噼啪声不断响起,随着叶清翎动作起伏。 时雨放松地轻轻嘤咛几声。 叶清翎手指僵了僵,耳尖变得通红。她忍着心里的悸动,摁过肩膀,然后是她的脊背。 洗澡而已,没什么不正常的。 她这样告诉自己。 叶清翎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摁着,不经意地观察时雨的身子,比起上次生病时见面,时雨已经长了一些肉,至少脊背看上去没那么消瘦了。 但时雨的神色柔弱乖顺到了极致,甚至落在叶清翎眼中,有几分陌生。以前时雨再怎么追求她缠着她,求她复合,求她回家,再怎么哭泣,也从来没有过这种神色。 时雨的确变了,变得都不像以前的时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一场病?还是上回,她们在《云层之上》庆功宴见面时? 叶清翎走了一瞬的神。 阿翎时雨忽然转过身来,柔柔牵住她的指尖,脸颊贴了过来,靠在她手背上,一起洗吗? 时雨邀约的声音很弱,手指和脸颊也只是虚虚地贴着叶清翎的手,只要叶清翎稍一用力,就可以甩开。 叶清翎回过神来,因为她突然的动作,眼底倏地积起一股愠怒。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