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顿时骚动起来,卫恕尤为难受,因为那喊着着火的人就在他附近,且很快顺着风,他就闻到了东西烧焦的气味。 但他也不敢动,只敢死死攥着手中之前拆卸下来的那条抹额。 又过一会儿,巡逻的军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一边喊着“肃静”,一边分派人手去抬水。 他们训练有素,从他们的面色和行动中瞧不出火势到底多大。 但就是因为瞧不出,才让人心里格外不踏实。 焦糊的气味越来越重,军士们提来水桶灭火,只听得近在咫尺的地方一桶桶水浇下,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卫恕如坐针毡,第一次觉得时间这般漫长。 但是其实前后也就一刻钟,火被灭了下来。 军士叉走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书生,想来那人就是起火的始作俑者。 考场内的重新安静下来,但经此一事,附近闻到那烧焦气味的人多少都有些受惊。 卫恕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时他不敢立刻下笔了,先闭目养神了好一阵,才稳住了心神,重新投入到考试中。 这一投入,他便慢慢地找到了在模拟号房里的状态,再不去想其他事。 四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卫恕的身体其实已经习惯了翠微书院的时间增益,倒没有觉得特别难熬。 四天之后,卫恕考完,出了考场。 他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不少,虽不至于和旁人似的脚步踉跄,脸色惨白,但在伸不开腿脚的地方连窝四天,他脸色也不甚好看。 下人早就在外头等候了,一起上前搀扶他上了马车,回了租赁的小院休息。 一通休息到放榜那天,他也就完全恢复了过来。 后头不必再参加院试,所以当天卫恕就准备立刻回村了,他让下人在小院里收拾,只带了一个小厮过去看放榜。 府试的放榜也比县试的热闹,卫恕过去的时候,那处已经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他就在外头候着,小厮挤进去看。 “中了中了,少爷中了!”没多会儿小厮一脸喜气挤了出来,“大少爷考了第十二名!” 十二名的成绩对卫恕来说中规中矩,并没有超常发挥,但隔壁差点就起了火,还能稳扎稳打展示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卫恕已经十分满足。 他正要招呼小厮离开,小厮道:“小院那边应该还没收拾好,大少爷再稍微站站,小的去看一眼那宋书生的。” 卫恕在府试前离开青竹书院,卫家的下人自然会好奇原因。做主子的没必要和他们交代事情经过,但他们自己挂心,后头又偶尔出入翠微书院,多少听到一些。虽未知全貌,却也知道自家大少爷是受了一个姓宋的书生的排揎。 眼下自家大少爷考中了,他可不得想着去瞧瞧那姓宋的? 卫恕失笑地看着小厮的身影又消失在人堆里。 后头络绎不绝还有人往前挤,卫恕既已看完,就准备找空地站着。 刚走了几步,他听到有人在身后弱弱地喊:“公子,你的荷包。” 这声音莫名有几分熟悉,卫恕一时没想起来,转头一瞧,只见一个身形高瘦、穿着粗布书生袍的少年跟在他身后,手上还拿着他的荷包。 荷包里头也就几两碎银子,卫恕并不看在眼里的,倒是那荷包本身,是沈翠前头给他绣的。 他接过荷包道谢,看眼前的少年衣衫褴褛,卫恕便只拿回荷包,将里头的碎银子倒出,用作酬谢。 “不用不用。”对方连连摆手,“举手之劳罢了。” “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 那少年憋得满脸通红,最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