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之前虽然确实和自家来往甚多,但他又不是三岁孩子,给点甜头就能被哄着跟人走,其实不到倒戈的程度。 可他现在会长久地在翠微待着,这边没有那些尔虞我诈,书院上下都是以诚相待,以真心换真心,卫恕这心自然是越来越偏的。哪怕往后提起卫恕的出处,青竹在前,翠微在后,只要不是瞎子,也能看出他更亲厚哪边。 青竹山长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卫恕睡着,沈翠就没开时间增益。 他大概睡了两个时辰,起来后就从宿舍里头出来。 那会儿穆二胖和卫奚也写好了考‘帖经’的那部分。 所谓‘帖经’,用《通典·选举三》的内容来解释,就是‘以所习经,掩其两端,中间开唯一行,裁纸为帖。凡帖三字,随时增损,可否不一,或得四、得五、得六者为通’。 沈翠在课堂上旁听的时候,去瞄了一眼,也就知道这题目类似于后世语文考试中的填空题。 这就是考验考生的记忆力,是科举考试中最基础的东西。 卫恕和卫奚两人全都答对了,穆二胖读书的时间还短,有些书他还没学到,大概只能写出八成。 他怪有些不好意思的,但劳不语道:“这无甚,你没答出来的,本就是还没学的。而你学过的,答的也是全对的!” 卫恕和卫奚也跟着点头,卫奚道:“我记忆力比兄长强一些,但像师兄这样刚学一年的时候,可背不出这样多的书。” 穆二胖下的那些苦工,大家都看在眼里。 试问谁刚开蒙的时候,能像他这般坐得住、学得进的? 好些人十五六下场,说是寒窗苦读十年,其实前头几年都是在磨炼性情、培养良好的学习习惯而已。 穆二胖开始的晚,但他天生就心无杂念,一往无前。 卫奚和后头才来的卫恕,都从没小看了他去。 帖经的部分讲完,劳不语开始讲杂文,杂文包括论、表之类的文体,主要考察书法和习作能力。 穆二胖现在也练出一手勉强能入眼的馆阁体了,虽写的文章还远称不上好,但那一笔字并不算丢丑。 这部分沈翠就不大听的懂了,眼看着自己的专注值狂跌,她就不敢再听下去了,连忙找了自己日常练着的字帖拿出来开始照着练字。 最后的策论题,这考察考生对律法、时政、吏治等方面的理解和观点。 这是三场中最难、也是最重要的,里头的门道就多了去了。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且前头两个时辰的时间也完全不够穆二胖和卫奚做题。 劳不语就先压着没讲,让他们吃过晚饭试着把题目写完,而卫恕则需要按着今天凌明清的指点,换个角度再写一次,明天早上他再连着一起讲。 晚饭的饭桌上,仨少年都没多闲聊,显然还都各自想着试卷内容。 这就是卫恕带来的宝贵教育资源了,前头虽然沈翠也给他们弄来一些题,但他们知道这是模拟题,做模拟题和真题,那心境自然是不同的。 吃过晚饭,孩子们要写题,这时候就不能用时间增益了——不能让他们习惯用双倍时间来解题。 沈翠随便拿了本书回家去看。 她这边刚看了两页,周氏过来了。 过来后她坐到炕沿上,一时间没有开口。 沈翠以为是她是做衣服又遇到什么问题,想来和她商量,眼睛没离开书,“有事儿就说罢。” 周氏做了几个月的小买卖,一开始只是接宋黎的单子,后头又有不少书生来她这处定做衣裳,接触的人多了,她再不见之前的畏缩,此时她也不兜圈子,只是略有些赧然地道:“卫公子从府城回来,不知道夫君那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