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胖儿子不高兴,她还立刻保证自己后头就好好歇着,该睡就睡,该吃就吃,把自己当猪养! 穆二胖其实就是怕她辛苦,看她虽然偷偷做了针线,但脸色并没有受影响,他也就没有不高兴。 梅若初这才恍然知道她根本不是苦夏,而是在做这个。 他既感激又歉然。感激的自然是沈翠对他这晚辈照拂的心意,歉然的则是他虽知道腰带能让他转运,但毕竟卷子都已经交上去了……怕是后头成绩出来,对不住沈翠这份心意。 不过既然她已经做好了,他也不推辞,当即就把腰带带上了。 ………… 府试放榜的前一日,学政和一众山长、幕友评完了卷子,定出了名次。 只等最后一日学政把所有考上的卷子再浏览一次,把名次稍作调整或者修改后,使人来拆掉糊名誊抄,便能张贴出去放榜。 翌日一早,也就是帮着评卷的山长和幕友离开的日子。 他们从五百里开外的地方远道而来,朝廷并不给什么饷银,全是历代学政出面请人,等于是来做义工的。 如今事情完了,学政便设宴款待他们,顺带给他们践行。 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自然还得找些话题聊。他们平时也无甚交集,谈论最多的还是这几日评卷发生的事。 酒过三巡,有位山长喝醉了,面色砣红地直接开始吟诗。 文人雅士聚集在一处,酒后吟诗是一桩美谈。 学政并不觉得对方无礼,反而觉得对方颇有几分狂士的豪放。 那山长先吟了当下传唱的名句,后头便开始捡着这次评卷中看到的诗文背诵。 学政听着听着,发现不对劲了,转头询问身边的文书道:“李山长方才吟的那诗文是何人所作?竟如此凤采鸾章,我怎么早先从未听过。” 那文书被他问的愣了一下,赔笑道:“大人许是饮多了酒给忘了,那诗文不就是此番院考中考生所作吗?” 学政确实喝了不少酒,但其他人的差事结束了,他明日却还要接着办差,所以今日供给他的也都是度数很低的米酒果酒之类,他并未喝醉。 这学政也是贫家子出身,努力奋斗了半辈子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天赋也能称得上卓绝,到了这个年岁记忆力依旧远超常人。 这次他作为主考官,所有试卷都需要他都掌眼,而他却对这格外出色的诗文没有半分印象。 文书追随他多年,不可能骗他,那就只有……学政想起来了。 评卷中途,他见到了一张发皱的卷子,看也没看就抽出来放到了一边——他自己就是科举出身,再没比他更知道其中苦楚艰辛的,平素对待考生,他要多随和就有多随和,就像前头有军士反复说一个学生穿戴异常,不像好人,他确认过搜身没有问题,就绝对不会因为觉得对方言行举止略为奇怪,就为难人家。 同样,学问不好、天赋不够的学子,都不会让他难以容忍。最难以容忍的,就是对方态度出问题。 若是那些需要闷在考场里几日的考试便也罢了,连续几日的高压,是人都容易出差错。但院试这样的考试,只考大半日,这学子居然把试卷弄成这样。要么就是粗心疏漏,要么就是态度不端,莫管他多好的才华,这样的人在他这儿都过不了关! 当然学政也觉得就这种科举应考的态度,想必也不可能真有什么惊才绝艳之辈。 后来那卷子其余人都看过,就他一人没看……也就是说这诗文就是那卷子上的了! 学政面色不自然地变换了几下,宴会中途他找了个借口离席,转头赶紧使文书去把那张卷子给找了出来。 这一看之下,学政才知道自己黜落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这诗文莫说是院试了,便是拿到乡试、会试中,也绝对能脱颖而出! 但是这卷面…… 那文书追随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