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氏,连永宁县那样的小地方,都有好几户姓沈的人家。光从姓氏上是绝对判断不出来的。而且也不排除那个假户籍的连姓也更改了的可能性。 所以基本上,除了先帝和沈阁老自己之外,没人知道他们沈家的后人是用什么身份下场的。 几年前先帝疾病驾崩,很多事情未和彼时还是太子的当今交代清楚。那个假户籍就是其中一样。 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当今提出让沈阁老当主考官,一来自然是信重他老人家,二来其实也是在催他老人家快点把沈家得用的后辈放出来。 沈阁老却坚定的推辞了,反而举荐了和自己素来不合的庞次辅。 那么很有可能,本届会试应考的举子中,就有沈家的后人。 这样他家的后人从和沈阁老不对付的庞次辅手里考出来,绝对不会让人怀疑本次会试的公平性。 这关乎朝堂局势,才是真正不能对外人道的秘闻,而且于穆二胖他们而言,其实也没有知道的必要——沈阁老这般做,就是不想给自家后人什么特权,对他们这些同届举子反而是有益处的,所以穆云川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后头那些。 穆二胖消化完了劳不语帮着解释的信息,眨巴着眼,带着些犹豫问穆云川道:“那庞次……庞大学士好不好诗文?” 穆云川并不知道他在刘学政和王尚书手下吃过的‘苦头’,所以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倒是未曾听说他老人家有这方面的喜好。” 穆二胖也总算呼出一口长气,总算,他没再接着遇上对诗文狂热的主考官了。刘学政的诗题刁钻冷僻,王尚书的诗题空泛难写,让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穆云川见他这般,自然也明白过来诗文大概就是他的短板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道:“左右时间还早,你把最近所作的诗文拿来。” 早前有些人知道穆二胖的履历,光知道他是穆云川的亲弟弟这一项,就已经羡慕嫉妒得直泛酸水,想着若自己有这样厉害的亲哥,私下里悉心指点,说不定自己也能像穆二胖这般毫无阻碍地考上来。 殊不知他们兄弟二人聚少离多,前头每次短暂的相聚,都是穆云川自己还未考完且程度相差甚远的情况下,也不比其他人家的兄弟那般亲厚,穆二胖从没主动提出要让穆云川指点这样的要求。 穆二胖立刻去课室取诗文,劳不语和其他少年对视一眼,便也都很有默契地离开了堂屋,省的回头穆云川在人前点评,还得顾及给穆二胖留面子。 也就眨眼的工夫,穆二胖取过来一叠。 穆云川没想到数量这么多,又听他道:“这是来了京城之后写的,再往前……写的更不好一些,就不给大哥看了。” 穆云川飞快的在心中算了算,手中这些都是他来了京城后写的,也就是几乎二三天就能写一首,先不论好坏,倒是非常勤勉。 他垂眼,将目光落在纸上,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便已经知道了一些问题。 “勤勉自然是好事,但在诗文一道上……” 又是刚说几个字,穆云川面色倏忽一变——那种头痛欲裂、被针扎的感觉又席来了! 他捏着纸的手微微颤抖,虽只一瞬,但初次得到他指点的穆二胖正既紧张又期待、不错眼地看着他,便也把他这种反应看在眼里。 “大哥你……” 穆云川飞快的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神色又恢复了淡然,“你的诗文写的还算尚可,且你既说这已经是你的不足之处,则说明其他地方更出挑一些。会试虽难,若是正常发挥,一二甲并不是难事。” 这便是他惯常说的那些场面话了,穆二胖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只是脸上的关切怎么也藏不住。 他眼下再不见半分痴肥的模样,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青年模样的穆云川也有五六分相像。 所以说血脉亲缘是很奇妙的东西,穆云川见他这般,心情也顿时有些复杂。 “我尚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穆二胖点了点头,送了他出去。 正好沈翠和周氏把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沈翠拿着碗筷准备去堂屋摆饭,就看到穆二胖送了人折返回来。 “你大哥走了?”沈翠随口问着,进了堂屋。 因此时也没有旁人在,所以穆二胖立刻把方才的情况说了,又叹气道:“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