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参加过中州大乱数十次战役的林骸也惊到了,从军这么多年,他从未听过如此冷血残酷的命令。 “殿下,妇孺与幼童…” 旁边的司哲回头朝着旗手喊道:“下令,靠岸,不留一人,马鸣岛,一人不留,皆是军卒!” 秦游满意的点了点头,林骸恍然大悟,紧接着肠子都悔青了,自己,终究还是技不如人呐。 将士,唯一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去杀伐,征战,而不是质疑。 斐云荣身后的月芯,脸上带着几丝莫名之色。 “殿下,老弱妇孺,一人不留吗?” “瀛贼屠戮我大夏子民时…”秦游眯起了眼睛:“考虑过其中有老弱妇孺吗?” “可那些都是军卒啊,岂能混为一谈,瀛岛的百姓又没有…” “住嘴!”斐云荣冷声道:“若不愿为本宫征伐,滚出飞云骑!” 月芯连忙低下头,满面委屈之色。 “你若再质疑殿下的军令,就滚出斐云荣,只此一次,可是晓得了。” 月芯连忙点头,低声道:“奴婢知晓了。” 没有人为月芯说话,就连凤七的脸上都带几许失望之色。 凤七不知道自家三少爷为什么如此痛恨瀛人。 但是他知道,秦游做事都是有道理的,既然说不留一人,那么,就应该统统杀光。 就连白彪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 寇众,不杀无辜之人。 而秦游,也不杀无辜之人。 既然秦游说不放过任何一人,那么,瀛贼,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军卒还是百姓,统统该死。 一条条攀绳被放了下去,杀气腾腾的军卒们开始进行登陆了。 第一支火药弩射出后,天空亮如白昼,舱门被打开了,一艘艘小舟被刁了下来。 郭城势力,沉默,安静,迅捷。 来自中州汉家儿郎的怒火,跨越大海,降临在了瀛人的头上。 秦游温柔的抚摸着托尼的羽毛,面沉如水。 他不想下达这样的命令。 但是他知道,数千年后,很多心慈手软的人都死了,也有更多的人,因为他们的心慈手软,白白断送了性命。 “我从未见过你如此痛恨某个人,更没有见过你如此痛恨某个异族。”斐云荣坐在了秦游的身边,从秦游的袖子里抓出了一把干果,喂着乖巧的托尼。 “公主殿下威武,嘎嘎。”托尼嚼干果飞走了,飞到了帆顶,火光映红了它那乌溜溜的大眼睛。 战斗,开始了,或者是说,屠杀,开始了。 这是有史以来汉家男儿第一次将战火点燃在瀛岛之上,但却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也只有这样,才能不让战火在自己的家门内点燃。 “能和我说说么。”斐云荣靠在了秦游的肩膀上:“只是因为瀛人掠夺了夏朝的子民,你才如此愤怒?”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做过噩梦,我的父辈,不是,是我爷爷那一辈,听他们讲述着如何抗击瀛贼之后,听他们讲述瀛贼如何屠戮…总之,瀛人,是我见过最冷血,最残暴的,最恐怖的民族。” 斐云荣满面不解:“前朝时,你秦家就来过东海吗?” 秦游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他们狡诈如狐,当你手里举着兵器时,他们会和乖巧的小狗一般,坐在你的脚下,伸着舌头,摇着尾巴,用尽所能讨好你,可当他比你强壮时,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吞噬你的骨肉,喝干你的血液,杀光你的家人,用最为残忍的方式,他们不分军人,不分百姓,都是如此,军卒参战,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是为了满足心中对鲜血的渴望,而百姓从军,同样如此,成为了军卒,他们就可以合理的领取刀剑,满足他们对鲜血的渴望,他们是我见过最嗜杀,最为冷血,最为残暴的种族,他们杀你,并不是因为军令,不是因为什么保家卫国,甚至他们都算不得侵略者,因为侵略者只要杀人就可以了,而他们是虐杀,他们甚至以杀人为荣,相互炫耀着不同的杀人方式。” “如你所说,这当真是一个可怕的民族。” 秦游站起身,来到船头上,望着浓烟滚滚的照阳城,幽幽的说道:“女娃捏人时,最初的那些人都代表着不同的意义,善良、宽容、纯真、坚韧等等,而瀛贼的祖先,则是代表着邪恶、暴虐、残忍,这种东西是烙印在血液之中的,永远无法被救治,也永远无法抹除。” 秦游转过头,呲牙笑道:“你知道怎么才能根治这种问题吗?” 斐云荣笑颜如花,轻声开了口。 “杀光他们!” “没错,杀光他们!” 秦游爬上了船帆,举着千里目,欣赏着这场杀戮盛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