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攻到后堂卧房的时候,秦烈刚醒来。 睡眼朦胧的秦烈打了个哈欠,双眼木木的,和没回过魂似的。 斐攻推门而入,秦烈双眼这才对了焦,淡淡的说道:“坐。” 这语气,这态度,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事实上,可以这么说。 斐国大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哪里还有刚刚那怒发冲冠的模样。 斐国摸了摸茶壶,冰凉,也不介意,自饮了一杯。 秦烈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站起身,扭了扭腰。 斐攻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骂道:“你可否穿上件衣服,堂堂越王竟如此不知廉耻,裸身而睡?” “老子平常就是光着腚睡的,和你有他娘的什么干系。” 瞅了眼斐攻,秦烈问道:“你军中有娘们吗?” “你…” 秦烈略显失望,这才套了件袍子,光着两条大毛腿坐在了斐攻对面。 斐攻咬牙切齿道:“穿上里裤!” “你管老子。” 斐攻深吸了一口气,接连数次,脸上,再次恢复了标志性的儒雅笑容。 “秦昭,待你越王府一门如何。” “不咋地。” 斐攻双眼一亮,还未开口,秦烈说道:“不咋地也是老子大哥,跟狗都不跟你,少他娘的挑拨离间。” 斐攻不以为意:“随口一问罢了。” “打铁索,嫁闺女,其他的,莫要多费口舌。” “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秦烈站起身,走到床前,撅着个大屁股找了半天,最终找出一把匕首。 斐攻面色大变:“你要作甚!” 秦烈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脸庞,皱了皱眉,又对准自己的心口,神神叨叨的。 “秦烈,你究竟是何意思?” 秦烈呲牙一乐:“扎自己一刀。” “为何。” “与儿郎们交代了,每过三日,我骑马至灞城南关,若是完好无损,五万大军兵马不动,若是掉了跟毛,五万大军长驱直入,深入斐境府邸烧杀掠夺。” 斐攻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将秦烈手中的匕首夺了下来。 抓着匕首,斐攻心惊肉跳。 他毫不怀疑,秦烈真能给他自己一刀。 狠人,斐攻不是没见过,但是像秦烈这么狠的人,他是第一次见。 秦烈掐腰笑道:“若是老子出门摔了一跤,磕的头破血流,嘿嘿。” “你…你欺人太甚。” “就他娘的欺负你,如何。”秦烈说怒就怒,指着斐攻破口大骂:“当年老子借你三千骑兵五千步卒,让你假称王,反王周凉部数次渡江要取你狗命,还不是本帅带领偏师围魏救赵,好你个斐攻斐良守,骗了老子的骑兵与步卒提上裤子不认账,没那八千秦家精锐,你还夺陈城,你夺个屁,没老子在江北顶着,反王周凉早就挥兵灭你满门了,八千秦家军,跟着你打了五年,折损了四成,四成秦家军,都死在你这废物手中了!” 秦烈一巴掌拍碎木桌:“斐攻,若不是你称皇之后还算有些良心,没有将那剩余五千秦家军老卒杀人灭口而是送回江北,老子早就来去取你狗命了!” 斐攻吓了一跳,连忙将房门关好:“你嚷嚷什么,莫要叫了。” “做了,还怕人知道吗,嚷嚷如何,就嚷嚷,没那八千秦家军,没我秦烈在江北顶着,称皇,称你娘个蛋!” 斐攻也红了脸,大骂道:“秦烈,你敢说你当年没有料到我夺了陈城后不认账吗,你何尝不是利用我,若不是我,天楚渡江,你亦腹背受敌。” “你吓老子,天楚那群野人,闭眼都随意杀,反倒是反王周凉兵强马壮,麾下十八万大军,战船二百余条,你能顶得住!” “好,朕承认当年兵马不足,可明明是你让我第一个建斐称皇的,没我称皇,你们秦氏三雄怎么反昌,那么多反王,如何举旗自立,拿了陈城打到了天楚交界,我麾下兵强马壮,为何还要认账,秦烈,你真当我痴傻不成,你何尝没想到我会假戏真做,又何尝不想杀我,你只是分身乏术罢了。” “本王分身乏术?” 秦烈突然笑了,哈哈大笑,笑的斐攻不明所以。 “李寻。” 秦烈吐出一个名字,斐攻面色大变:“你是何意?” “大理寺少卿张肖,中郎将游志远,御膳房总管陈富,禁卫虎字营副将谭忠,这些人…”秦烈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你以为这些人,这些平日里可随意接近你的人,可轻易杀死你的人,七年前,为何无缘无故的告老还乡,又为何无缘无故的就那么下落不明了吗。” 斐攻如遭雷击:“这些都是你的人?!” “废话,不是老子的人,为何会在短短一年之内突然齐齐辞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