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是建立在土地置换的根本之上。进行置换的时候,不是多给了土地吗?” 谢艾知道刘彦尽管停顿下来却还没有说完,安静地等待后续。 “给了土地又给政策。”刘彦继续无比困惑地说:“当地的环境真的恶劣到无法生存?他们愿意放弃土地回归故里,还是地方官府在他们回去后交还了土地?” “中枢没有政策,地方官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那么做。”蔡优平静地给出答案:“没有名下的土地,或许成了官府的佃户,也可能进入工坊之类的讨活,总是有继续活下去的办法。” 谢艾就不得不感激地看向蔡优。他刚才就想说到那些,无比肯定说了会让刘彦觉得尴尬,略一犹豫蔡优先抢先说了。 汉帝国现在的国策存在一定的混乱,想要极力地恢复农业生产,却又出台政策鼓励工业的发展。两头兼顾的矛盾点就在于一个,百姓不一定需要守着土地才能生存,他们同样也能依靠打工赚取工钱获得生活的资金。 建康一再被迁徙人口,可是往往又能吸引人口定居,就是因为那里是手工业的聚集地,能够提供充足的工作岗位。 哪里有需要,商贾便会看到商机运输货物,建康就是一座依靠商贾供应粮食的城市,绝大多数人的口粮就是从各种商店购买,并不是自己栽种而来。 “朕还真忽视了这个……”刘彦不是在承认错误,哪怕是世界错了也不会是他错。他更没有半点尴尬的情绪,问道:“明达提议限制人口流动,是为了防止更多的百姓回流故土,还是担忧更多的百姓弃农为工?” “陛下,臣绝无阻碍百姓成为工人的想法。”谢艾就是真的有那样的念头也不敢承认:“臣以为,工坊何处皆有,务农或兼顾为工人,两者并不冲突。所忧者,乃是大汉人口分布的布置。” 刘彦回想了一下,还真的忘记是从王朝开始限制人口流动,却知道一切限制人口流动的出发点与农耕真脱不开关系。 历史上第一个限制人口流动的王朝就是战国时期的秦国,秦一统天下之后将这一政策延续了下来。 秦国限制人口流动做得很严密,恰恰是因为这个政策的存在,秦国才有高效的动员体系,要不然人口流动太大的话,别说是进行兵源动员,能不能保证粮食供应都是一个难题。 刘彦没有想到是秦帝国的锅,他按照自己记忆中一些模糊的片段,将锅给戴到了蒙元头顶上,下意识就很是反感。 当然了,刘彦早就不是那个刘彦,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因为内心的反感而去蛮横地否定。 屁股坐在什么样的位置,思考方式就会因为座位的不同而进行改变,刘彦早就知道国策有矛盾的地方,一直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无奈是选择了无视。 谢艾说两者不冲突有些牵强,但不失能解释得过来基础。 务农一年四季也就春季和秋季最为重要。 春季耕种下去之后只有极少人会天天去农田继续照顾,更多是偶尔去除除草和整一整田埂什么的,春季栽种完毕到秋季之前的更多时间是处在无所事事的空闲阶段。 秋季收粮之后,农人在冬季是需要为来年春耕做准备,比如育苗或修整农田,可是真心不用花三个月或更多的时间,至多两个月内也就办妥了。 在农闲的阶段,妇女因为家庭角色的关系,她们需要忙碌的事情远比男人多得多。男人通常是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要么男人就会出去撵狗打鸡,少不了还有一些将精力耗在吃喝嫖赌的男人。 那么不需要忙碌于农耕的时候,的的确确是能到工坊做工,谢艾的说法就不是在胡说八道,问题是想做工的人需要能够找到工作。 “由建康到长安的国道,四年之中从大半荒无人烟,到如今处处可见村落与城镇。”蔡优比谢艾更敢讲实话:“虽在意料之中,却……于国有隐忧。” 汉帝国绝对不愿意看到人口过度密集的现象,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