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失踪前的几个礼拜。 我感觉自己又变得越来越不正常,甚至还出现了蓝色世界。 我望着眼前那双雪亮眼睛,见她一动不动,只是一直盯着我,我便先把灯泡换了,然后和她面面相覷了一阵。 皱起眉头,我走到浴室拿起抹布和一个脸盆,装好水,要她坐下,她双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空洞地看着我。 「你跑去哪里了?」 她的大长捲发披在肩上,面部抽搐了下,双腿打颤,结巴地说:「我、我去找敏希阿姨。」 我沉默了会,「你为什么要去找她?还没穿鞋子就跑出门了。」我轻轻抬起她的脚,脚底板上有被划伤的痕跡,地板上的血跡应该就是从她脚底出现的。 我避开伤口擦拭去她脚上的泥,淌进水盆里的脏毛巾,很快就让整盆水都脏了。她幽幽地说:「我去找她商议事情。」 「商议什么事?」我又问。 换她沉默了下来,面无表情。 我敛下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喃喃:「还好伤口不深,会很痛吗?等等帮你处理伤口,地板都是泥脚印,我先擦一擦。」 她低吟着我听不懂的话,像是梦囈那般,重复低喃了好几次,接着又陷入沉默。 下一秒,她突然大吼,害我吓得重重一震,我还是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呲牙裂嘴,拽着头发,呈现不自然的拉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又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从敏希阿姨跳楼之后,妈会一直跑出去,情绪不稳定,她也不愿意去看医生,歇斯底里。 「我没有说我不相信你。」面对她诡异的情状,我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冷眼看她。 她情绪回归平稳,「妈妈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她的情绪就像波浪,有最高涨的高点,但也在一瞬间就平息,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唤她:「你伤口怎么办?我先帮你处理完你再去睡吧?」 「不用了。」她轻声说,感觉像虚脱一样。 我也没再唤她。 / 妈妈崩溃了四次。 第一次是她和爸爸离婚之后,某次偶然听到,妈妈在自己房间里面哭,还一直叫着爸爸的名字,声音凄厉,甚至连我在一楼的房间都听的到,字姷姊也有和我提起过,问我和她要不要和妈妈好好聊聊,我没反对。 听见我们提起妈妈晚上的哭泣声,妈只有矢口否认,并且没好气地问我们,作业都写完了吗?考试都准备好了吗?管这么多做什么? 那之后的妈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非常仇恨我和姊姊,她的情绪很极端,常常动手打我们,姊姊总是挡在我面前接受这些,她都跟我说没关係。 怎么可能没关係?那些姊姊被打的哭喊声,我都听见了。 在字姷姊意外死亡前,她一直都在和妈争论未来的志向,我常常听到妈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在每个应当静謐的夜晚。 「叩——叩——」几声微弱的敲门声,我不断看着走道另一头的房间,所幸仍然紧闭。 我这头房间的门终于开了,她要我赶快进去,接着锁上门。 「你怎么来了?」她近乎用气音在说话。 「我当然是趁她熟睡了,才敢来你房间看看,你刚好还没睡。」我别过她刚抹上药的伤口,挤出笑容,「你……你在干嘛?」我瞥了眼她桌上的相机,然后不由自主地鼻头一酸。 「我在整理相片。」她神祕地笑,动作有些许迟缓,在她脸上闪过几丝狰狞,之后又假装神色和平常无异,「你想看吗?」 望着她的背影,我很想问她:姊,你的伤口很痛吗? 但感觉只是在她的伤口上洒盐罢了,我没说出口,只是接过她从书桌拿给我的相机,然后看起了相机里的照片。 绝大部分是风景图,偶尔出现的人物,才会让我新奇地多瞥几眼,我发现大部分都是同一个学长。 姊姊拍的风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