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十二点,电视突然出现杂讯,接着自己主动关掉。 黑暗的电视萤幕上映着坐在沙发上的我,感觉面孔很生疏,感觉是我却不太像我,我揉揉眼睛,缓缓凑近。 萤幕上的影子也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映着的我双眼都是黑色的,让我吓得往后一跳。 我感觉到十分不适,刺痛感从脸上的每个角落袭来,我感觉我的脸正在被拔下来。 不,应该说全身都正分裂成两半,我的脸、我的身驱,都像是橡皮筋那样富有弹性,被人狠狠拉起,那种痛感像是有人在自己脸上泼盐酸,炙热的疼让我险些昏厥,还好在最后一刻拉回理智。 我分裂出一个人来。 我望着我眼前出现的新个体,发楞。 虽然撕下的痛觉存在,但我的血肉却没被剥夺丝毫,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仍然好好贴合于自己的脸面上。 「从小,邻居就很常说我和你长得像,还记得妈妈都是第一个跳出来说:『明明一点都不像好吗?』」姊姊面无表情,方才那种身体的割裂感,感觉自己快分裂成两半并非错觉,而是姊姊从我的身体里跑出来。 她轻轻抚摸我的脸,然而我却吓得一点也不敢动。 「你知道为什么妈极力撇清吗?」她呵呵笑了几声,脸上却没有笑意。 「因为妈妈觉得我比你有能力多了,虽然我们面孔相似,但那又如何?你失败、你做什么都不好、你天生被埋怨,我比你成功多了。」 啪一声巨响,姊姊对我动了大怒,我感觉左脸颊上正攀着火辣辣的疼痛,我动也没敢动,看她的脸也不敢。 可她却自动跑来我的视线前,逼得我一定要直视她。 「你活着就是灾难你知道吗?太心软又不负责任,当初说会好好照顾自己小孩的是你,你自己不自量力地夸下海口。如今,把小孩照顾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怪你自己,要来怪我?」 我怒视她,字字句句都用尽全力在说:「你如果不对字姷做那种事情,她会哭成这样?她会绝望成这样?她会主动提出要去溪边,当作自己了结一切玩心的理由吗?」 这次火辣的疼烙印在右脸颊,我感觉到耳鸣,「醒醒,不要再做梦了素娟,你要认清事实,就算我不好好教训她,不把你当作一回事的她仍然会去溪边,仍然会发生这种意外。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打从一开始就没让这个小孩走在正常的道路上。」 我什么话也没敢讲了,真一如她所说的,我一直都没让字姷走在正轨上。 和李宇彬离婚后的日子真的很苦,我执意带着两个小孩到都市去,日以继夜的搬家,打了好几份的工,每天支出和收入都在互相拔河,若某天盈馀是正数,我可能就该偷笑了。 每次搬家都在找房租低的地方,我们像是都市里的三隻老鼠一样,四处躲避金钱债务的追杀,并且努力赚钱支撑现实。 我真的没有能力,却又爱胡乱向别人保证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疏于照顾的两个孩子,是不是就这样慢慢走偏了? 我忙到没有时间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没有时间好好关心他们的学校生活,没有时间体察他们适应新环境的问题。 后来我们稳定一点了,再和银行贷款,才能有暂时安定的生活。 日子真的很苦,苦到我很想放弃一切。 「不要吵闹,妈咪工作很辛苦,知道吗?」字姷说。 「知道了,姊姊。」字游笑了笑回应。 但凭着他们的童言童语,我还勉强能寻找到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并且在心底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爱他们,成为他们的避风港。 可如今我的爱却谁也保护不了。 姊姊缓缓扶起我的脸,「如果把罪推到我的身上你会比较轻松,你就把错都推给我吧,可怜的素娟。」 她说完就回到我的体内。 我的脑海里满是过去的记忆。 「我要和我的男友一起离开这里,我受够这里的一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