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琉璃瓦,三宫六院整齐错落,在春光沐浴下愈发显得庄严。长长宫道蔓延无止境,只将旁边的宫墙延展地更加悠长。 此时宫道上正鱼贯前行着两排红色宫装的宫女,宫女们手中皆执托盘,个个桃花之貌却都是谨慎并不苟言笑。 只听坤宁宫七十二金柱大门敞开,穿着墨色喜鹊报喜宫服的太监一扬浮尘,声音悦耳,“淑妃娘娘拜礼……” “如嫔娘娘拜礼……” “欣婕妤拜礼……” 管事公公面露喜色,乐此不疲地汇报,彼时坤宁宫一行锦衣宫女纷至沓来,场面好不热闹。 红木雕栏的内室,中央香炉青烟袅袅,沈芊君正于茶桌边坐着,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皇后金印。 金印通体全金打造,触手冰凉。如此精雕细刻活如真凤,呼之欲出的东西,竟然就掌控着这后宫十二院的生杀予夺。 沈芊君冷冷一笑,如墨晕开的双眉微挑,自她洞房三日后,皇上便再也没踏足过这坤宁宫。她是当今大云首辅的独女,更是在皇帝大婚以及亲政大殿上携手共进,向世人昭告定护两姓友好,上事宗庙,下延后世的皇后。可如今,她却俨然冷宫弃后。她深知,父亲和皇上的君臣关系微妙,这让她陷入尴尬境地。而皇帝得以亲政,首要目标便是打击父亲在朝野的势力吧。 所以她,入宫即失宠,早可预料。 今日是元宵节,各宫嫔妃之所以还眼巴巴地来送礼,全看在太后的薄面,而太后,自是又忌惮父亲的势力。 当今皇上是个儒雅仁慈的君主,可在沈芊君看来,他只是个对朝政毫无魄力,对女人又完全不感兴趣的废物。朝野上,父亲势力如日中天,比之后宫又是寥寥无几,人丁单薄。大云更是历来有祖制,若是皇后不先得子,其他妃嫔无权受孕。这也是为何太后在她沈芊君如此不受宠的情况下还处处维护的原因,一则,忌惮父亲的权力,二则,需要绵延子嗣。 “小姐,您不瞧瞧啊,这些东西可稀奇呢,咱们相国府可从来没瞧见过。”进门一个一身碧绿色翠竹宫装的女子嬉笑捧着一个朱木盒子,走到沈芊君面前将盒子打开让她过目。 沈芊君本是思绪翻飞,这才微微转神,垂眸看了眼朱木盒子里的东西,一颗鹌鹑蛋那般大小的珍珠,光彩夺目,怪不得扇碧这个死丫头如此雀跃呢,当真是大极了,这样的明珠,在宫里也怕是难得一见吧。 收回眼眸,沈芊君推了推手,扇碧立即盖上盒子,有些不解,“怎么?小姐不喜欢?” “这是哪宫送来的?”沈芊君微微动唇,眼眸昏暗。 “景仁宫的浣碧送来的。”一说到浣碧,扇碧的牙齿就摩擦地咯吱作响。 “原来是淑妃送的,出手果真阔绰,得了,你去把紫檀木上那几本前朝孤本给淑妃送去,就说是回礼,至于这珍珠,你且收录,报内务府。” “是。”扇碧缓缓退下,让随行的宫女将那几本孤本带上。 看着案头上的琉璃猊兽嘴里那炷瑞脑香燃尽的时候,沈芊君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