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看准时机,跳进海里,这里离导航图上画好的救援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不知道我能否游到那里,在和悠仁夸下海口的那时,我并没有夜游的经验。不清楚野外的海洋,竟然如此寒冷。 体温迅速失去,我瑟瑟发抖,呛了几大口咸涩海水,咳得满脸眼泪,无比怀念那件随着沉船一起落入海里的大衣,那裹起来真的很暖和。 更糟的是,我的右腿似乎抽筋了。 麦克风进了水,那边已经听不到我的声音,卫星定位器在船身上,如果我离开船太远,节目组将会失去我的定位。而我并不确定救援船能否开到这里。 不会吧不会吧,我心里沉甸甸的,演戏时虽然也不是没有出过意外,可这还是我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过。 随着体温迅速流失,意识也昏昏沉沉起来。我一会儿想起别墅里养的盆栽该浇水了,一会儿又想起经纪人说给你找了个肯定能爆的恋爱综艺兴奋得满脸油光,一会儿又是惠安静的样子,每次我投注视线,总能捕捉到他急匆匆收回的目光。 他总是沉默地注视着我,没有表情。让我不知道我这样凑上去自说自话、追逐着要和他做朋友,有没有给他造成困扰。 我出发前,还没有和惠说过话。他会不会难过呢? 我迷迷糊糊地想,感到困意和些微后悔迅速袭来。 我快要睡过去了。很快、很快……海水也不再冰凉彻骨,反而像母亲温柔的怀抱,起伏波澜,包裹着我,摇摇晃晃就像摇篮,我感到安心、喜悦、宁静和温暖。 妈妈温柔的怀里,永远是可以安心入睡的地方。 晚安。 ——我被什么人抱住了。 力气之大,几乎叫人痛苦。 困意宛如潮水褪去一些,我睁开眼睛,疲惫困倦地看着眼前打扰我入睡的一切。 他的手臂湿漉漉又滚烫,像是烙铁一般捆住我。 我感到隔了一层厚重纱幔似的迷惑,触感和反应都变得缓慢生锈,提不起一丝劲。迟钝的大脑运转了好久,才认出黑发蓝眼的少年,是我的多年好友。 “惠?” 我嘴唇动了动,喊他的名字,却只听到没比幼猫哀鸣高出多少的呜咽。 好奇怪,为什么我的声音这样小。 “我好困,惠……”我抱怨。 我连自己都听不清我在说什么,那实在太低太轻,宛如濒死前的呓语,惠却一下子激动起来。整个人都难以遏制地剧烈颤抖着。手抓得我身体好痛。 “别睡……求你……”声音轻颤,几不可闻。 无望地祈求不可能的事,漂亮的脸上湿漉漉的,惠是在哭吗? “别离开我……” 脆弱易碎的表情,悲哀绝望的哽咽。他发出溺水般的声音。 一切都像是隔了沉重的水面传来,我宛如海底的游鱼,好奇地张望海面上的事物,可透过水,声音、图像、触感,都扭曲失真。 我好想睡过去,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绝望地看着我。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惠。 我们认识五年,我见过他初中时被人叫“伏黑哥”的桀骜不驯模样;我见过他生病发烧躺在床上,脆弱敏感的模样;我见过他愤怒;我见过他烦恼;我见过他尴尬地拒绝女生的情书。 我见过伏黑惠许多面。我们认识那样久了。 可我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看上去很——我想到一个词。 疯狂。 冷静与癫狂,寒冰与烈火,两种特质矛盾地同时出现。 几乎有冰冷的火焰在他蓝幽幽的眼睛深处燃烧。 这让我感到害怕。 “惠……”我困倦地喊他,嘴唇因寒冷而麻痹,身体已经没有一丝热度。 混合着咸涩的海水,他忽然用力吻了上来。 在挽留重要的人这件事上,伏黑惠已经失败过许多次。他总是被丢下、被离开、被迫看着别人背影的那一个。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这一切再度发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