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殆尽了。 花兮扶着他的头,慌不择言道:“我现在去请师父,去请谁都好,我去请人来帮你,你等着,你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你只需要一个不会被法力波及的绝对安全的地方养伤,啊对了,你的下属一*t定也有蛇妖吧,那就没问题了。” 她语调很轻快,声音却带着哭腔:“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我会请人救好你的,你不会死的。” 摩邪虚弱地抓着她的衣角,修长的指节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样绞在一起:“别走。” “……别走。” “……别走,求你了。” 她原本要起身的动作僵硬住,低头看着被攥住的衣角,一种不详的黑色的恐惧笼罩下来。 她哑声说:“摩邪,你不要死。” “好,好。”血从嘴角划到苍白的脸颊上,摩邪的声音很低很温柔,像是从前哄她那样道,“遵命。” 他缓缓扭过头,好像是要最后看她一眼,但他没能看见,眸子再也不动了。 攥着衣角的手终于还是一点点松开。 空洞的瞳孔里映出天空,映出被无数人交织的法力染成的,瑰丽壮阔的晚霞。 九重天上又开始下起血雨,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岸边,传来单调往复的声响。 他也不想死的啊…… 好像他破壳时也是一个雨天,天生化龙的蛇宫小王子备受宠爱,他美好的童年只延续了三天,就在一片火海中化为灰烬。 罗刹妖谷弱肉强食,没有庇护的人形同死尸。 他四处求生,摸爬滚打,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人都可以杀,藏身在肮脏腥臭的犄角旮旯里,为了复仇不惜一切代价。 前三百年是为了活命的苟且,后三万年是不知往昔的虚度。 他一生的美好那样短暂,须臾而逝,像是烟花一样短促。 他总是在妖王洞府化形成少年的模样,就好像这样就能徒劳地留住那个炽热慵懒的夏天,他误打误撞留在了九重天,时间过得那样缓慢,碧落山开不败的桃花夭夭,连路过的风都温柔地停留。 他窝在神女的怀里再也不用担心生死,不会有人来杀他,也不会有人害他,他看着她漫山遍野地疯玩,钓上的鱼和抓到的兔子都会分他一半。 他可以一夜睡到天亮,他喜欢的灵魂和他喜欢的模样属于同一个姑娘。 真好啊。像是梦一样美好。 也像梦一样短暂。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去九重天,这次他不会在一念阁的屋顶慌慌张张向她发出暗镖,也不会种下那枚通天木的种子,他不要复仇了,也不要当妖王了,不要再卷入六界纷争,不要再为了不值得的事情拼命三万年。 他会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捧着花等在碧落山下,等着大红衣裙的神女在悦耳的银铃声中路过,等着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重新开始,永不结束。 …… “主上——” 一只红棕色的小动物四足着地,疯了似的穿过海岸,莽莽撞撞地爬上摩邪的胸口,黑色的爪子按住他的脖颈的动脉,然而爪下却是一片死寂。 “主上死了?”小浣熊沙哑道,大颗大颗的眼泪涌了出来,小爪子摇了摇摩邪,“死了?他这么厉害,怎么会死呢?我…*t…我不相信,他不是很厉害吗,不是一下就把我修为全部打散了吗?!这么厉害你怎么会死呢?!你起来啊!” 花兮踉踉跄跄站起来,感到怀里有什么东西,微微热了一下,又冷了下去,她摸出来一看,是原本属于摩邪的黑色护身符。 她当时以妖皇之血要挟他交出身上的东西,只是妖皇之血对他并没有作用,与其说是抢来的,不如说是他心甘情愿给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 小浣熊突然盯着她手里的东西,问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