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世奇看看他:“那,汪哥,你跟孙莹莹,你们俩谈开了吗?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小汪警官点点头:“她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就算是谈开了吧。她说她之前不要我的东西,不是因为记恨我,他是怕我觉得她不好看。她不愿意出门,也是愿意因为这个。她现在可以见人了,也愿意出门了。我现在… …没有什么打算,我跟你们说了,我欠她的… …” “你 不是故意的。“世奇说,”不是你放的火,也不是你把她推到火里去的。” “但不能因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不欠她了,对不对?”小汪说,他的浓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看着我们,理所当然的,不需要讨论的,“对于一个欠了那么多债的人来说,我先把债还了再说别的。我至少帮她先找回正常的生活吧。” “我帮你。”我看着汪宁,脱口而出。 他直起身看着我,愣住了。 “我帮你。”我点点头跟他确定,用力地跟他确定,“我能帮你,帮她做很多事情。我觉得得先带着她出去转转,看看电影,吃点小吃,十二年里别说整个沈阳城,就咱们这一小块儿地方就有多少变化。地铁,对了十二年前,沈阳还没有地铁呢,她都没坐过地铁!我先带她去坐地铁,坐到万象城,万象城里的东西太贵了,但是冰激凌我还能请得起,一人一个球呗。这些事儿你没想到吧?”我指着汪宁笑起来,“你肯定想着带她去看你打篮球什么的,最多去北陵滑个雪爬犁,我说的对不对?你们男生呀,说到底也不太懂女生想干嘛……但是没事儿,你不忙的时候你就陪着她,你要是忙或者加班的时候,那我就带她出去,没事儿,”我看着汪宁的眼睛,摇摇头又再一次用力地点头跟他确定,“我帮你。” 我有那么多话想要跟他说呢,孙莹莹是不幸的,应 该被心疼的,而汪宁呢,他在内心里也被那场大火激烈地烧伤了,他也像孙莹莹一样被困在牢笼里。十二年。他们两个没有出格,他们没有犯下任何一个少年人不该犯的错误,却没有被命运善待。 现在我知道了,我愿意帮他们,哪怕一点点事情。 汪宁看着我又低下头去,他似乎突然想要找点事情做,他离开了座位,把别人喝剩下的一个酸奶盒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然后他撑开门,对我和世奇甩了甩头说:“到点了,咱回去上班吧。” 我们走过他身边,他低声地对我说:“谢谢你呀,小聋。” 我们在小岔路口分开,汪宁回了派出所,我跟世奇回社区。天色有点阴,像在捂着一场雪,世奇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粗鲁的:“牛逼。” 我看他一眼,完全没整明白:“什么玩意牛逼?” “洋洋呀,我说你牛逼。”世奇眼睛朝前看着,他没看我,眼神还是直的,还有点愣,还是惊讶地,没有完全明白的样子似的,“你心里面对汪哥那样,你前几天看着他俩好了你丧成那样,你现在还能对孙莹莹这样,你牛逼。我佩服你洋洋。以后单位里选什么先进,评什么奖,我不跟你争了,我不仅不跟你争了,我还把我的票都投给你。我不给自己投了,我全都投给你!” 来自于老胡这不期然的夸奖让我颇为惊喜。要知道自从入职以来,我们两个私下里虽然相处得不错,但是因为年龄相仿,差不多同期参加工作,因而怎么着都存在有一种微妙的竞争的关系。而且老胡是其他同事公认的比我有心眼的,好像总能从袁姐那里找到不太费力的俏活儿,用些机灵的手段完成… …或者完不成… …但是每个月每个季度的个人总结他写的都很漂亮,而且他特别喜欢去街道跑文件,顺便就跟好几个领导混脸熟了。呵呵,别看我不吱声,但是这些我全知道。但是我一直不知道的是,他居然给自己投票。不过不重要了,他说他以后要把票投给我了。 “谢谢老胡。”我拍拍他肩膀。 回到单位,下午袁姐从区位组织部回来在下班之前给我们开了个会。开会的第一句就是,咱社区这俩孩子可得把机会抓住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