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又老实又低调,你就是办了什么好事儿,自己也不愿意说。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我看着她,被她说的有点糊涂了,完全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呢?什么东西不对?” “夫子云,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你做了好事儿,得让别人知道,”韩佳轩认真地看着我,“这样,才有同事,才有别人向你学习。党的群众工作才会越做越好,你说对不对?“韩佳轩用夹子把一块又大又白的鱼肉放在炉子上烤,她觉得我没马上说话应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便把装着酱料的碟子给我往前推了推,越说越得意了,”你这人呀,有的时候也是拎不清。我写你和孙莹莹又怎么了?一来我没有造谣,那些事儿,那些好事儿,给他们家忙前忙后的,你都做了,对不对?我也没有张冠李戴;二来,我告诉你,你们现在不是正在往区里选送干部呢嘛,不是我跟你吹大话,这篇文章发出来了,你这事儿,肯定就稳了。夏洋,我命令你马上谢我!” 肥鳗鱼身上的油水滴落在炉子下面的碳上,迸出火星子,我看着韩佳轩,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为所动:“你能把那篇文章… …你能撤稿吗?” 韩佳轩手里的夹子悬在火上半天没动,舔舔发干的嘴唇儿,终于丧失了耐心,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我:“洋洋你说什么?你没搞错吧?” “我是当事人,我是报道对象,我有没有权力让你把那篇稿子撤下来?”我继续追问。 “别想了。” “那我找你们领导去!韩佳轩。” “夏洋,你有病吧?!”韩佳轩手里的夹子扔在桌子上,啪地一声,“我哪里写错了?” 我飞快地回答她:“我刚才没跟你讲吗?你还问!我再说一遍:你没有授权,你凭什么把孙莹莹的事情拿起来就写,给我的脸上贴金?我不用!你也不用糊弄我,你写这文章也不是就为了我,你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业绩,对不对?韩佳轩你们家那么有钱,你这事儿干得没意思!赶紧把文章撤了,咱还是朋友!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工作对谁都重要,怎么到我这儿就没意思了?怎么我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文章,你想撤就撤?我们家有钱怎么了?那我费的心血就不作数了吗?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妈就我一个,我爸还另外有俩儿子呢,都是别人生的,每年春节都得一起吃饭,我那大弟弟,去年考上新加坡国立了。我还得在我爸面前争脸呢!夏洋我跟你说:这稿子,我写出来的,这是我的工作成果!不能撤!” 我跟徐宏泽都愣了,我们也没有想到她家里还有这般故事,韩佳轩好像终于吐掉胸口大石一般,涨红着脸,咬紧牙关,坚决地,凶狠地看着我。 服务员把终于把辣拌鲜墨斗送上来,然后赶快退回到七步远的位置,继续竖着耳朵刺探动静。 “不许吵。”徐宏泽看着我们两个,低声说,一边给我们两个的杯子里倒上大麦茶,“有事好好商量。不许吵。” “… ...徐宏泽,不许你这么说我。”韩佳轩下巴一软忽然哭了,用纸巾一下一下地沾眼角流出的大泪珠,“我帮夏洋不是帮你吗?不是你说的吗,这个前女友,人很好的,就是不知道上进。我算是发现了,何止不上进,根本就是不知道好赖!” 我看着徐宏泽,心里明白他们两个肯定背后也没少议论我,夫子先贤们把整个世界都放在阴阳太极图中是对人性最透彻的洞察和概括:别管男女,全都八卦。 徐宏泽摇头,手指张开揉了揉太阳穴:“赖我… …” 我喝了一口茶水,没再糊涂,我用夹子把烤糊了的鳗鱼扔到一边:“你们想做好事儿,至少得别人领情,别人受用吧?我不用!我也不觉得高兴!那个稿子,你必须撤下来。” “你不依不饶了是吗?”韩佳轩歪头看着我。 “你做的是宣传报道,但内容本身就欠缺真实性。”我说,“我为孙莹莹做的事情,尤其是这次让她从家里出来,给她找工作的事儿,对她,对她的生活一点帮助都没有。她都后悔了。就今天中午,她刚刚跟我说的。”我看着韩佳轩,眼睛发胀,鼻子里也疼,但是我忍着没哭,“所以我跟你说,我干的不算好事儿。你树错典型了!我再说一遍:那篇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