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错。 不过他说要走,说不在社区干了这件事儿如果是真的,还真有点震到我了,春天我来到这里工作,最先熟络的就是他,虽然不时有点小小的明争暗斗,但是相处上总体还挺融洽挺有趣,时不时地互相出点主意,发发牢骚,颇有些战友情谊,他要是真地走了,真得把我闪一下。更何况—— “你看你那么多心眼,做事儿有章法又会表现,我以为你是要好好走体制内的这条路,你以后是要当官的。”我看着世奇。 “原来肯定是这么想的。后来其实这工作发现不太适合我。洋洋你刚才说我做事儿有章法,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实不相瞒,那些各家各户家长里短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有时候居民过来反映问题,我挺了半天就没整明白谁跟谁一伙儿,谁找谁干架,谁对谁不满意。还有,为什么我总把汪宁给找来帮忙?你以为我想吗?”老胡说到后来声音小了,“我要是搞得定我找他干什么?” “就为了这个走?”我看着老胡,发觉他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这个还不够吗?能早点认清自己也是这份工作带来的好处,你说是不是?” “哎…”我感到老胡可能是在认真地跟我道别,心里面已经开始舍不得他了, 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给他扒了一个橘子放在手里。 老胡吃着我扒的橘子问:“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想在社区继续干下去吗?” 我还真是认真地想了想:“说实话?说实话我觉得还行。我能干下去。再干个几年,至少三年的合同得完成吧?要不然违约金也挺多的。再说了我来的时候就是图离家近,工资稳定,我就要这些,都满足了呀。没什么不能继续干下去的理由。” 老胡:“现在是的,那以后呢?你现在二十多岁,你三十多岁的时候,四十多岁的时候你还干现在这些事儿吗?你不想想前途?” “不太想。”我说,“我把每天要办的事儿弄好就行了呗。想那么多也累。我跟你说过没,大前年我老舅在辽宁大厦包了一夏天的啤酒花园,做烧烤挣了不少钱,我老舅妈专门去韩国做了全口的烤瓷牙,结果没两个月就疫情了,天天戴口罩,烤瓷牙白做了,别人都看不着。所以这件事情教会了我一个道理: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当天过得愉快就得了。” 胡世奇差点没被橘子呛着,咳嗽几声看着我:“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要走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你。要不是你我可能不会想走。” “我怎么了?”我完全不明就里,“我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吗?我把你逼走的?” “你看你,刚来的时候跟小傻子似的,实际上歪理一套一套,最会扮猪吃老虎。我斗不过你,我还是换赛道走人吧。” “去你的吧!谁扮猪吃老虎呀!”我把几个橘子皮扔在老胡头上,“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想要年后就跟袁姐说。” “袁姐不一定答应,她肯定得劝你留下来。”我说。 “各奔前途的事儿,谁能勉强谁呀。” 像是在回答他的话,有人在外面拍门,我披上大衣去开门,正是袁姐,手里拿着不少东西,我赶紧把领导迎进来,一边给她扑打身上的雪花,一边恭敬又热情地:“下雪了?看您来这是干什么呀,给我们送吃的来了呀?韭菜大虾馅的饺子呀?我最爱吃了。袁姐这羽绒服是蒙口的吧?太好看了。得好几万。我帮您脱了挂这边。”——因为知道胡世奇要走了,我这心里有种难以抒发的愁绪,我舍不得他,必将继承其遗志,以后给领导溜须拍马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 袁姐被我哄着,也没见太开心,问我们该办的公务是不是都办了? 我们回答说您就放心吧,有我们在您就回家安稳过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