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追上去,把一顶芙蓉冠子送到了她面前,讨好地说:“这个好看,配你正合适,娘子可要戴上看看?” 也不知是叫得太急,还是有意为之,小娘子中少了个字,到了男人嘴里意思可就大不一样了。肃柔怨怼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这顶花冠细打量,这是仿了内造的样式,不过细节处没有那么考究,禁中用的是碧罗,这个用的是杭罗。 摇摇头,她把冠子递了回去,“我在宫中总戴冠子,早就已经戴得腻烦了,多谢王爷好意。” 她不收,他端在手里也不是办法,最后将冠子递还给了摊主,惹得人家在后面大喊:“贵客,既不要,把钱退给你吧……” 钱不钱的是小事,最要紧的是快步追上她,他在后面急匆匆问:“那你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肃柔停在一个果摊前挑了义塘甜瓜和小鹅梨,装在网兜里,回身递给他道:“我什么也不要,今日多谢王爷款待,这瓜果算我的回礼,请王爷笑纳。” 赫连颂忽然说不出的感动,这是未婚妻第一次送他东西,小小的甜瓜和鹅梨,显然是怕他平日不得照顾,亏待了自己啊。 他接过网兜温情地望着她,眼里有千言万语。肃柔心头蓦地一蹦,讪笑道:“你请我吃了那么多好吃的,我回请你瓜果是应当的。” 反正嗣王心头涌动的热流浇不灭,这份体贴,果真只有以后倾尽所有才能报答了。 待坐回车上,小小的车厢里回荡着淡淡的果香,他放下网兜脉脉对她说:“往后只要我得闲,就来送你回家,街头的东西偶而吃一回还好,下次还是订一间酒阁子,干净也清静。” 肃柔说:“下回王爷得闲就上家里吃饭吧,总是辜负祖母的准备太不知礼了,祖母虽不会怪罪,我也觉得难为情。” 他道好,“这两日恐怕不成,边陲的驻军要调遣,我遥领了陇右观察使,这件政务是我的差事。” 肃柔颔首,“你只管忙,待有空了知会我一声,我让家里预备上。” 说话间到了旧曹门街,门前灯笼高悬,照得一地敞亮。他接她下了车,又叮嘱一句:“倘或金家那头有变故,你立刻打发人到嗣王府传话。” 肃柔应了,看他提着那个网兜登上自己的车辇,待马车驶上了长街,她才回身迈进门槛。 上岁华园见过太夫人,太夫人那头刚撤了晚饭,见她进来又问一声,“在外头吃得好不好?可要重新再吃一回?” 绵绵觑着她调侃:“外祖母看二姐姐,红光满面的,哪里像没吃好的样子。”一面又来追问,“今夜吃了哪家酒楼?要是好吃一定告诉我,下回咱们也去那里相聚。” 肃柔笑道:“在夜市上吃了一路小食,已经吃饱了。” 绵绵眼热不已,回身对太夫人说:“祖母,这么多郎子里头,还是嗣王最实心,他真是一门心思求娶二姐姐的。” 太夫人也颔首,“这倒是,五娘的郎子不去说他了,三娘的郎子也矜重得很,到今日都不曾再登过门。开国伯家公子来探望过绵绵一回,只是碍于还没纳征,不便过多往来,如今看来就数嗣王,各处都很尽心,果真是个可堪托付的。” 肃柔听她们这样说,不过含糊一笑带过了,转而又问:“金家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太夫人叹了口气,“能有什么消息。你伯父散朝之后有意询问了金侍郎一回,金侍郎照旧瞒骗着,直说没什么大碍,过阵子就能下地。” 肃柔蹙眉道:“眼下才七月,到明年二月还有半年光景,我倒要看看,所谓的没什么大碍,拿什么幌子拖到明年二月里。” 其实要有耐心,大家就这么耗着,金家总有耗不下去的时候。但女孩子的青春何其宝贵,为了这种没结果的婚事拖累半年,对寄柔来说真是飞来的横祸。 绵绵呢,对寄柔早就不满意了,绞着裙带嘟囔:“要我说,就是五妹妹平时没修口德,合该让她吃这样的亏。” 话才说完,就被太夫人呵斥了,拍着桌子道:“你在混说什么?自己姐妹遇见这样不公的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