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愿意和他打的,也有不愿和他打的。包括崔堡主在内,五十二人无一例外,他们都死在了程詹的手下。 程詹道:“对。” 他身上有一股杀性,白眼仁里有许多血丝,盯着人的时候不像在看人,像屠夫在看送到他手底下的牛羊。他的目光一直流连于人的咽喉、心脏、肋下等要害处。 他杀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有亲朋好友。来找他寻仇的人很多,想要他赏金的人也很多。 年轻人身上却没有杀意,他甚至看上去很轻松,眼睛里有一股好奇劲儿。哪怕程詹刀一样的目光几乎快要把他肢解了,他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我来找你比剑。”年轻人道。 程詹的眼睛骤然红了,从刀鞘中拔出兵器,向年轻人冲了过来。 他的动作简洁、迅猛,剑尖凝着冰冷的杀意,刺向年轻人的心脏——他从刀鞘中拔出兵器,但那兵器却是一柄剑,一柄很像长刀的剑。两侧都开了刃,薄冷锋利。 年轻人也拔出了他的剑,剑身如雪,霜纹精致。这是一柄很漂亮,也很坚韧的宝剑。 但这柄宝剑与程詹的剑一接触,就被削开了一处缺口。 年轻人倏然后退,盯着剑上的缺口,发愁似的皱了皱眉:“你的剑好利。” 程詹被他拉开距离,停了下来:“我不会换剑。” 他也在盯着飞霜剑上的缺口。与他比过的人,都是第一次交击就被折断了兵器,接下来只能赤手空拳地对敌,在心神震动与失了兵器的情况下,三五招就被他取了性命。 这个年轻人是第一个在交击之后没有被折断兵器的人。不是因为飞霜剑有多结实,而是因为他身法太快。 “我也没有要你换剑。”年轻人道,他看向程詹,眼睛里的轻松褪去,变得凝重认真,“我来找你比剑。你自然要用自己惯用的剑。” 程詹的剑太凶。与他相搏,不能以任何地方触到他的剑锋,只有击之剑脊,但一柄剑不过三指宽,手腕轻轻一转,就能将剑脊调转成剑锋。 他的剑法也很凶。那是一种只为杀人而生的剑法,不留退路、没有余地,只要中了一剑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与这样的对手交战,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可年轻人竟还没有败。 因为他的剑实在太快。在这样凶险的战斗中,一个失误可能就没了性命。他竟一次没有失误。他的剑每一次都点在程詹的剑脊上。而当他足够快的时候,就能从“没有破绽”的招式当中窥见破绽。 可这还不够。他能快过程詹的剑招,却挡不了程詹的剑。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可以使很多破绽都不再是破绽。 从天亮一直比到日暮,飞霜剑上只有那一个缺口。年轻人的头上已经出了汗,但他的眼睛还是沉静的。 程詹眼中的血丝却越来越重,身上的杀意也越来越可怕!他的剑开始变得癫狂,他的破绽越来越大,剑法却也越来越凶险。 年轻人眼中忽然亮起一线锐光,迎着程詹杀意凌冽的一剑而上。 飞霜剑点在长剑的剑脊上,沿着剑身向剑格滑去,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绞住了长剑。 暮光落在剑身上,反射出一道蜇眼的亮光。 亮光一闪而逝,飞霜剑已折断,程詹的长剑已脱手。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长剑已换了主人。 程詹失了长剑,发出一声可怕的嘶嚎,向年轻人疯狂扑了过来:“还给我!” 年轻人抬脚将程詹踹了出去。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