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总算在第二天清晨转化为淅淅沥沥的小雨。 讨论室内,祁砚旌托腮注视窗外雨雾朦胧的天空,静静听着考核团队的分析。 他们要根据昨天艺人们的初评表现,给出第一次等级评价。 “许珝,真的很奇怪。”负责台词指导的考核官宋瑜说。 他点了点鼠标,连接电脑的大投影幕上出现一个分屏画面:“左边是许珝去年考资格证的记录视频,右边是他昨天的表演。” “我们可以看到,去年他的台词都还很普通,虽然比三年……咳,”他说着一顿,下意识看了眼祁砚旌。 祁砚旌面无表情回视。 宋瑜连忙转过头,继续说:“虽然进步了很多,但也只能说勉强能听清了,气息重音全是乱的,而且从断句来看,他对剧情根本没有完整的理解。” “可以说,和昨天现场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宋瑜又把昨天许珝那场独白放了一遍,哪怕已经回看过很多次,在座的所有人也不受控制地再次被带入进去。 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句台词,都好像在密织一张精巧的网,三言两语间便将人的心神收拢在内。 “现在网上都说他是打通任督二脉灵气四射了,但我们应该都清楚,这场戏绝对不是只靠天赋就能演出来的。” “虽然他整个台词听起来很自然顺畅,但其实每一句话的停顿、语调、末尾的收音,包括根据剧情递进做出的情绪处理,全部都是技巧在撑,不然不会那么抓耳。只不过他基本功相当扎实,听起来才像是浑然天成。” 宋瑜深吸一口气,眉宇间是浓浓的不解:“其实我自己也是读博的时候,有幸被当时的院长秦教授指导过几次,才学会的这种处理方式。” 他甚至露出几分惭愧:“但许珝明显比我还要熟练得多,这点砚旌应该当时就看出来了,许珝,太典型的学院派风格。” 他视线移向祁砚旌,迎上对方平静的目光,不解道:“他真的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培训吗?” 说罢,众人齐齐看向桌面散落的资料,许珝的证件照端端正正印在右上角,神采飞扬,旁边的最高教育背景栏却只写着:高中。 祁砚旌抱着胳膊,以一种沉默且拒人于外的姿势端坐着,面上却不显。 宋瑜口中的秦教授,是祁砚旌的恩师,业内泰斗级的人物,表演技巧已经属于登峰造极。 如果许珝是纯粹的天赋派也罢,但他分明有着相当纯熟且精湛的表演技法,这种技法除了他老师,祁砚旌想不到别的可以传授的人。但他也很清楚,他从来没有许珝这个小师弟。 一旁的形体指导又说:“不过他这场表演还是有一点瑕疵的。” 她把画面往回倒:“这里指脖子的地方,他只动了右手。但按剧情,他是个双手被拷住的重刑犯,即便我们是无实物表演,他抬起右手的同时也应该当成有手铐一起抬左手,但不说左手,他左半边身体几乎一动不动。” “包括最后和祁老师对视,明明身体有前倾,左边颈肩的肌肉却很僵硬。” “真的很可惜啊,”形体指导摇摇头,“他以前最大的优势就是体态松弛自然了,怎么这次……” 祁砚旌盯着投影幕里许珝雪白的脸颊,下意识解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