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有第一回 来的人问:“那就是柳记的老板?看着挺年轻的。” “那你猜猜老板多少岁?” “估摸着就二十上下?”女人皮肤水嫩白皙,高马尾乌黑亮丽,穿着白衬衫黑色的微喇裤,时髦又青春。 其实他想说二十的,但看柳暄红的气质,又不确定了。 食客哈哈哈大笑:“那你可猜错了,小柳家大孩子都上初二了。” 他微微皱眉。 食客们却没关注他,和其他人讨论起柳老板了。 这是柳记,柳暄红又是老板,又是上过报纸电视的,讨论度是杠杠的,食客们是乐此不疲地宣扬着柳暄红的话题。 比如说她当初卖串串香,这是从纺织厂空地小摊追过来的食客,他们怀念柳暄红在的串串香味道。 也有震惊卤味店火爆的。 作为第一个敢下海开店的人,从乡下到县城,她在这些人眼里,本身就是个传奇人物了。 对于食客们的讨论,柳暄红的态度是由着他们去。 饭馆生意愈发红火,她就越有名气。 而且她的过往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相反,这些人称赞她,讨论她,多是佩服她的勇气。 不是谁也有本事,从乡下怯懦小媳妇到县城老板的。 因为柳暄红的事迹,许多女人对自己麻木的媳妇生涯也有了动摇。 毕竟人总是很容易这么想,别人都能成,自己为啥不能? 随着作坊和小厂子兴起,越来越多的乡下媳妇也敢于去做女工挣钱了。 所以中秋前小宋村的招工才这么顺利。 柳暄红对此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晌午,顶替小言的临时工来了,柳暄红在店里看了一阵,没什么不妥的,就回家,洗洗刷刷大螃蟹,准备做蟹酿橙。 浑圆金黄的橙子,是秋日的治愈色调, 蟹酿橙,自古有之,山家清供里记载了它的做法,柳暄红也打算用古法酿制。 橙子截顶备置,挖出橙肉留些许汁水,造一个橙盅,塞进蟹黄和蟹肉,然后盖上原先的果皮顶,把橙盅放入锅里用酒,醋,水一起蒸约三十分钟就熟了。 蟹黄和蟹肉染上橙汁,蒸好后夹出,泛着酸甜的橙香,淡化了蟹的腥气,沾上醋和盐吃,满齿留香。 柳暄红做了十二个,家里留五个,七个搁篮子里,挎着带去了柳记。 难得有蟹吃,她们柳记的人得尝个鲜儿。 小姑娘小伙子自然惊喜万分,捧着橙盅不舍的放下,干活更卖力了! 饭馆收工后,也没急着走,大家围在长桌上,品尝着这秋日蟹酿橙的美味。 陆师傅默默品尝着,然后默默吃完,夜晚,他大孙子被他吵的睡不着,探头一看,隔壁阿爷点着昂贵的煤油灯,奋笔疾书翻菜谱呢。 陆师傅:“小柳老板的蟹酿橙做得竟然恁好,我不能输给小年轻。” 大孙子:“……” 阿爷啊,您是不是得悠着点身体。 小院里,出乎柳暄红意料,小月儿和宋小果没有急着吃自己的蟹酿橙。 第二天,高婶子挎着篮子上门解了她的迷惑。 “这是我媳妇娘家寄来的鱼干,腌制好的,你切了蒸着吃或者煎着吃,滋味一绝。” 和普通的清淡咸鱼干不一样,高婶子媳妇娘家的鱼干是深酱色,明显下了重料,难怪会巴巴地寄给闺女。 “上次你就做了牛轧糖,我家富贵夸得不行,昨儿你家小果又捧了个橙子,说是啥,蟹酿橙,宝贝似的和富贵一口一口分着吃了,闹的那小子也眼巴巴的,柳记现在卖蟹了吗?还做不做蟹酿橙?我去饭馆给他买去。” “最近是没有。”柳暄红也不客气,收好了鱼干,搬出小凳子,让高婶子坐。 高婶子一屁股坐下,捶捶老腰,道:“还是你这里好,日子舒坦,我啊,最近接了好几个单子,忙,这小子想吃蟹是吃不着咯。” 话虽抱怨,然而柳暄红看高婶子,眼睛里是满满地骄傲。 是啊,这日子虽忙,可是是为自己忙活,能挣钱,高婶子觉得自己现在忙的比以前舒服多了,最起码,她现在买菜做饭要钱,不用看当家的的脸色。 媳妇和儿子也体谅她,帮她干家务了。 这日子,有啥不好的。 多亏了小柳啊,要不是小柳,她也没那么快下定决心开铺子。 这么想着,她又问柳暄红有什么衣服需要缝补。 柳暄红不擅长缝补,她家的衣裳都是高婶子帮忙缝的。 柳暄红摇头。 俩人坐着聊了会儿,小月儿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