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直到此刻沈黎才意识到那个几岁幼童的阿泽有多稀罕,而眼前这个青春期阿泽显然难相处也难对付多了。 “我不是怕你,是想起邵无忧他还活着……你要再去杀了他吗?”沈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祸水东引,“他走前跟我说,让我替他说一句抱歉,当年是他太懦弱。” 段清泽皱了皱眉,表情复杂地说:“我想起来了,他还活着。” 沈黎意识到他是刚刚才将过去的记忆和失智后新经历的记忆融合。他好像从不奇怪他怎么拥有双份记忆——一份是他过去真正的记忆,一份是他心智重新生长的过程中有她在的新记忆。 “他还是跟之前一样,连当着我的面道歉的勇气都没有。”段清泽慢吞吞地说,“我已经杀过他一次,能活下来是他的本事,不会再去杀他。但他的道歉我不接受。” 沈黎的求生欲动了,连忙问:“你想杀的人活下来后你就不会再杀对方了?” 她不也是他想杀最后却活下来的人吗?有机会! 段清泽道:“如果我确信我已杀了他的话。” 沈黎:“……原来如此。”白高兴一场。 沈黎感觉自己面对段清泽的态度又恢复到最初他失智非缠着她时,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什么怕说错。 她拘谨地问道:“那接下来……要回去看看吗?” 总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一个大危机是暂时解除了,但别的大危机还在呢!正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长老徒孙死了来了长老徒弟,长老徒弟被打成重伤跑了,长老本人不就会来了吗? 段清泽可以轻松对付长老的徒弟和徒孙,但长老本人呢? 而且长老徒孙都能在死前认出他们的宗主,那被打到重伤的长老徒弟呢?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挨打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从而想起他们从不露脸的宗主?如果真是这种最糟糕的情况,来的这个长老很可能会直接问“宗主你怎么了”之类的话。 那她就彻底完蛋。 很棒,只要不离开段清泽,她没有一刻可以轻松。 段清泽无所谓地说:“去吧。” 他看看沈黎,忽然伸手道:“姐姐,我抱你飞过去,你走太慢了。” 沈黎:“……” 她现在不是很敢太靠近段清泽,更不敢不听他的,只好暂时性的破罐破摔,闭眼上前抱住他,脸紧贴他胸膛才好不看他。 段清泽笑了一声:“姐姐干什么抱这么紧?我又不会摔了你。” 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和笑意,说完他便带着沈黎飞上半空,向清凉谷飞去。 沈黎心里默默叹息,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跑不掉了,这个段清泽感觉危险很多,他刚才说的她不会背叛他不知是试探还是警告,她但凡表露出一丝逃走的意图都会被他视作背叛,背叛他的人下场能好吗? 太难了,真是太难了,难到她想彻底摆烂。 可摆烂的结果却是命都没了,甚至更遭,她也不得不继续想办法逃。 寂静的清凉谷外突然冒出一个头来。 “真的都走光了。”祝从英机警地看了半天,终于小声确认。 她身后,田珍和卞霆黏腻地搂抱着,田珍紧张地问:“象足草怎样了?” 祝从英道:“阵法都破了,象足草坏了一些,多数还好的!” 她顿了顿,面色凝重:“丹方只有邵无忧和沈黎他们知道,我们得等他们回来……他们会回来吗?” 田珍并不乐观:“刚才邵前辈把沈黎带走了,沈黎的外甥也不在这里,他们不会回来了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