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军令,调种师道所部兵将出城十里驻防。”李吉急不可待,童贯听后,却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李吉又把话说了一遍,童贯仍旧没有反应。 眼睛余光,突然瞥见桌上一张纸,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调兵的军令么?原来枢密相公早就写好了。 “媪相,老奴这就去下令?”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拿过桌上的军令,李吉试探着问道。良久,童贯终于点了点头,李吉大喜过望,转身就往外奔去。 “慢着!”背后,童贯突然叫道。 “媪相,事到如今,您老怎么还……”李吉心头一急,莫非他又后悔了?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是王钰死,就是我们亡,没有退路了! 童贯抬起头来,看了李吉一眼,后者发现,枢相的眼中,又有了那股令人胆寒的精光。 “传我将令,不得伤害丞相性命,违令者,斩!”童贯的口气不容置疑,李吉一愣,随即点头道:“是,谨慎媪相钧旨。” 童贯又看了他一眼,把手一挥:“去吧。” 延安城内,只驻守有少量军队,担负帅府的护卫保安,王钰的南府军驻防在南门外,种师道的广毅军,驻扎在北门外。现在已经入夜,城门已经关闭。只要将种师道的亲信部队调防,再将刘检等人的亲军开进城来,紧闭城门,纵使王钰有通天之能,也会回天乏术。 数匹军马,在城内飞奔,已经丝毫不加隐藏,急促的马蹄声,在黑夜之中,分外刺耳。李吉手持童贯亲笔军令,唤开城门,飞奔出去,遥望城外广毅军大营,星星点点的燃烧着篝火。 “枢密使童贯军令!”李吉的声音响彻营寨。 奔入营中,李吉召集种师道部将,宣读童贯军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童贯是最高军事长官,既有他的军令,当然要依令而行。种师道几个儿子,连同部将,接了童贯军令后,正准备调防。 但见种师道幼子,年方十六的种世杰当面提出了质疑:“请问,既是童枢密军令,为何不由我父亲自传达?” 李吉面不改色,四平八稳的说道:“种老将军正与枢密相公商议军情,事情紧急,军中刚刚接获情报,党项人打了一个反击战,有兵发延安的迹象,是以调你等到城外十里驻防,以策万全。怎么,小将军有什么疑问么?” 军务大事,岂是这些中下级将军能够探听的?当下,众将再不疑有他,着手准备调防。李吉又按童贯布置,留下刘检等人的部队,一直监视着种师道的嫡系离开城外后,方才率军入城。 马蹄声,脚步声,刀枪铠甲的碰撞之声,打破了深夜的沉静,延安城突然活跃起来。 “快!快!进城之后,关闭城门!没有枢密相公军令,不得放一人出入!”李吉放声大呼,此时,已经不用再顾忌什么了。王钰死期已到,插翅难逃。 有民宅亮起了灯光,窗户悄悄的露出一丝缝隙,百姓们往街上一瞧,直看得心惊胆战,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影,正行色匆匆的向城内开进。这是怎么回事,大军怎么开进城来了? 童贯住所,从街头至街尾,被士卒们围得铁桶一般,门口,刘检等将领手持火把,正在等候着童贯的出现。 “走吧。”童贯起身,轻轻推开手持铠甲的李吉,“就不穿铠甲了,咱们是去谈判,不是去厮杀。”说罢,朝院外望了一眼,心中暗叹,没想到闹到这步田地,女婿啊,这可是你逼岳父的,怪不得岳父无情无义。 王钰帅府 院中一片沉静,帅府中人,已经都已入睡。但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几棵树下,都静悄悄的立着人影,如石像一般,巍然不动。他人影的轮廓看来,这些人都身披重铠。白虎堂前,屋檐之下,两人一左一右,如门神一般,也是全副披挂。左边那人,手提一杆钩镰枪,右边那人,双手提着硕大的巨锤。从兵器上看,这两人,一人是南府九虎将之一的徐宁,一人是南府十三太保的种霸。 院正中,摆着一张太师椅,却没有人坐,似乎在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主人。这院中,少说有十余人,却不见一点声息,气氛诡异得可怕。 轻细的脚步声响起,从白虎堂上,走出一人,种霸徐宁一见,忙侧身行礼。 “该来了,掌灯吧。”王钰一手按刀,一手捧着头盔。说完之后,戴上头盔,将战袍一掀,大步走到院中坐定,解下腰间宝刀,拄在地上。从白虎堂的屋檐,到院中各处树木,都点燃了灯笼,将院落映照得如同白昼。 这时,才看得清楚,那树下站立的人,竟是这些日子经常陪王钰的蹴鞠的军校们。然而此时,他们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容貌。身上披着大宋军队从未准备过的重铠,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头盔也带有钢质面罩,全身上下,只露m.BJzJnF.CoM